“還不清楚。”

“那就等等。”

“好。”

……

不久後,參與試煉的最後一人也下了船,船上的幾名楫手開始合力拉回船錨。

當拋在岩堆中的船錨被連根拔起的瞬間,陸秧秧腳下衝起一片白霧,當即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等白霧逐漸散開,再環顧四周,儼然已是另一處地方了。

“畫內布陣”!

陸秧秧當即便想起了這個詞。

昨天晚上,她被晏鷺詞臨時補了不少咒畫的知識,其中就有說到“畫內布陣”。

但對此,晏鷺詞除了介紹,便隻提了一句:“隻有最頂尖的咒畫師才能一試,現在世上應該沒人能做到了。”

結果轉過天來,他們立馬就遇到了,也不知道該說是她運氣差、還是他烏鴉嘴。

算了。

陸秧秧懷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耐心地等著白霧散幹淨。

但當她扭過頭時,卻發現身邊晏鷺詞的臉上外露著顯而易見的震驚。

陸秧秧被他的震驚給震驚到了。

周圍也有不少弟子被突發狀況驚到,尤其最後下船的那名弟子,剛落地就被白霧衝麵,嚇得直接後退、摔了個屁股墩。

可晏鷺詞跟他們不一樣,他絕不會因為這點生變就露出這種表情!

他到底在為什麼震驚?

怎麼會震驚成這樣?

沒等陸秧秧想出個所以然,白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陸秧秧終於看清,他們所處的是一座富麗的宮殿,殿內的牆壁上畫滿了色彩瑰麗醒目的恢弘壁畫,人馬隊列、飛天神女、芸芸眾生,竟自成了一個小世界。

她盯住壁畫中一處服裝奇異的歌舞隊列,正要細看,耳邊忽然傳來細軟的靡靡樂音。她察覺不好,立刻收心,這才沒有迷失了神智!

這下,她哪裏都不敢亂看了,隻能繼續扭頭盯著晏鷺詞。

晏鷺詞這時也終於從震驚中回過了神。

他麵向陸秧秧:“你不要看畫!”

他壓著聲音,慎而又慎地叮囑她:“這裏的畫,隨便一筆都有古怪,對靈力微弱的人來說倒還好,靈力越強,越容易中招。”

陸秧秧被他弄得也開始緊張:“你知道這都是誰畫的嗎?”

“能做到這一步的,隻有一個人,但那人,早就過世了……”

兩人明明身懷著能轟天震地的靈力,卻絲毫施展不了。在其他的弟子四處張望、熟悉著此處場景的時候,他們倆隻能低眉垂眼、盯著彼此嘀嘀咕咕。

轉眼間,宮殿內隻餘下空中還有雲霧縹緲。那層疊的雲始終不散,折射著絢目的光,如仙境一般。

而雲間則淩空架著一座鎏金台,台子上似乎有身影閃動。

一名敏銳的弟子發現了此事,當即對著空中喝道:“什麼人?!”

一隻手慢吞吞撥開雲霧,露出了鎏金台和他自己的全貌。

是個略顯滄桑的中年人。

頭發用一根毛筆粗糙糙地束在顱後,腦袋四處炸著毛,亂得像個雞窩。

手指和袖口都染著墨,穿得也鬆垮垮,不修邊幅,但眉骨清俊、鼻梁高挺,就算是這副邋遢的裝扮,仍能看得出是個英俊的男人。

他呲了呲牙,望向衝他大喝的少年,似有不悅:“你小子,喊什麼喊?”

“你……您、您……”

能被門派送來秘境的少年都不是草包,自然知道這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下意識喊出口的當場,他就已經悔青了腸子。%思%兔%網%

他馬上躬身行禮!

“晚輩方才過於緊張,失口驚擾了前輩,請前輩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