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靠近,陸秧秧的眼前忽然閃過了一片血色。

“好孩子,不要亂跑,藏到屍體下麵,等你阿娘回來……”

陸秧秧突然頭痛欲裂!

她死死地按住快要炸開的太陽穴!

隨著記憶片段的飛速出現,她的靈力從指尖開始,一縷縷噴薄而出……

她終於記起了所有的事。

蜷縮在西南山穀藏書閣的架子底下,她的視線受限,能看到的隻有一雙逐漸逼近的皂靴。

隨後,皂靴的主人彎下了腰。

眼看那人的膝蓋也要彎下來,小陸秧秧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將手裏的卷軸輕輕放下,滾了出去。

她的舉動起了效果,來人被卷軸吸引了主意,伸出一隻長滿了手毛的巨大手掌撿起了卷軸,再沒有再往裏細看。

靠著架子下的昏黑,小陸秧秧逃過了一劫。

“是什麼?”

一個靠近的陌生男聲發問。

羅義直起身:“掉了個卷軸。”

又有一個壓低的聲音:“不行,這些卷軸上都帶有魔教古傳的禁製,憑我們,最多隻能帶走四五個。”

這是俞望。

“我要的東西拿到了,你們若是也拿好了,咱們就趕快走吧。”

“催催催……”

羅義正要嚷,卻被那個陌生的男聲打斷了:“記住來時的目的,不要貪心。程恩一個人在外,既要看管陸珣,又要發動禍心,無法肯定就能萬無一失,我們還是要抹去痕跡、盡早離開。”

接下來便是他們翻找卷軸的動靜。

他們想要多帶走幾個卷軸,但由於禁製,他們花了一番功夫,最終還是無果,隻能帶著五個卷軸出了藏書閣。

長久地沒了聲音,小陸秧秧鬆開了緊捂著嘴的雙手,從架子下爬了出來。

她很害怕,但她得趕快回去,她要把這件事告訴阿娘,還要去保護生著病的阿爹。

藏書閣的門沒有關,她直接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好多地方都著了火,火舌迅速吞沒著房屋和莊稼,將西南山穀徹底焚成了紅色。

可是更加鮮紅的,是流動著的血。

所有人都在互相砍殺。

他們眼仁上翻,眼睛中幾乎隻見眼白,十分滲人,跟平日裏的樣子並不相同,但小陸秧秧卻認得他們中的每一個。

今早還笑盈盈問她要什麼生辰禮物的林叔叔,昨晚剛逗著她吃了苦菜、拍著腿哈哈大笑的季爺爺,說自己剛學了一招新刀法、追著連喬要比劃兩下的宋大娘……

無數個熟悉的麵孔沐浴著鮮血,麵目猙獰地將利刃刺進他們至親至愛的人身上。

小陸秧秧被眼前的場景駭住了,腳像是紮了根,怎麼都邁不動。

很快地,她也被人發現了。

“孫伯伯!”

小陸秧秧躲開砍過來的大刀,大喊著向她揮刀的男人的名字。

可那個平日裏最愛臉紅、木訥又好脾氣的中年男人卻翻白著眼球,再次將刀舉起,嘴裏重複的隻有一句話:“殺、殺、殺、殺……”

眼看刀刃就要刮到陸秧秧,數隻暗器飛來,將他握刀的手臂紮了透穿!

陸秧秧立即從刀口下逃出,看向來人。

可不等她向著來人跑去,男人卻又撲了上來,將她按在地上,用滴著血的雙手掐住陸秧秧的脖子,力氣大到瞬間就讓她眼前發黑。

小陸秧秧本能地瘋狂掙紮,靈力一時失控,硬生生扯斷了男人的一條胳膊,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灌進了陸秧秧的喉嚨裏,嗆得她想要嘔吐。

可男人卻沒有改變一絲神情,繼續睜著他純白無神的眼睛,嘴裏“殺、殺、殺”地念著,撿起一塊大石頭,便要往小陸秧秧的頭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