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該我走運,方嘯的四肢都被他用上了奇門機巧的術法,聽說強到刀槍不入。”

宋賦催不動他,隻能幫他快些完事好離開:“還要什麼?我聽說,煉製這個還需要他血親的血?”

“所以才說我走運,這方嘯的老娘生完他以後,連著兩胎都是雙生子,血肯定夠用……”

羅義眺望著找到了目標,大咧出了他參差不齊的、鯊魚般鋒利染血的前牙,“走!我已經看到了一個!”

陌生男人和羅義轉身離開,俞望張皇地緊跟著他們,縮著他已現佝僂的背。

幾人走遠了,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火都要燒盡了,血水升高到幾乎要淹沒小陸秧秧的手指,無數的頭顱和斷肢在她的麵前掉落,一股熟悉的靈力終於轟然席卷在了整個山穀,鈴音驟斷!

可沉在殺戮中的人們卻沒有停手。

沒了鈴音,他們隻是不再被催動得更加凶殘,但卻也並沒有發生好轉。

他們還在殺人,還在流血,還在死亡……

“阿娘……”^思^兔^網^

陸秧秧看到在穀中飛奔的連喬了。

她的嗓子已經啞了,聲音細若蚊蚋,隻能拚命地從屍堆中伸出小手,想要抓住連喬翩躚掠過的裙擺。

可連喬跑得太急了,她沒能抓住。

但是沒關係。

小陸秧秧鬆開了腦子裏緊繃著的那根線。

阿娘回來了。

一定沒事了。

沒多久,她視線中的連喬停下了四處阻攔人們的腳步。

她拖著被血水浸透了的披風,站在一處空地,望了望空中高懸的那輪圓月,隨後念動了一段咒訣。

這時,她的腳下,靈力化成的含苞曇花忽地綻開了!

一瓣。

兩瓣。

三瓣。

四瓣。

……

山穀似有所感,發出了低淺的嗡鳴。

人們廝殺的動作緩慢了下來,劈砍的動作變得遲鈍無力。

緊接著,被包在裏麵的第二層曇花也打開了。

小陸秧秧臉上安心的笑消失了。

她怔怔地心想。

不可以再開花了。

曇花開盡,人會死的。

可花還在開。

一直在開。

終於,在包裹著花蕊的最後一瓣曇花也展開後,山穀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活著的人們終於恢複了神智,隨後虛弱地一個個倒下。

而盛放後的曇花卻開始凋零了。

連喬的身體從腳開始,一點點化為細粉,隨風消逝。

這時,連喬在火光和鮮血中看到了她的女兒。

發覺不對的小陸秧秧終於從屍海堆中掙脫出來,哭著衝向連喬。

連喬彎腰將她擁住,捧住她被汙血染髒到看不出模樣的小臉:“不要怕,沒事了,以後會很安全。”

繼承著曇花血脈的小陸秧秧已經絕望得感知到了一切。

她揪緊阿娘的袖子,瘋了一樣地搖頭,喉嚨裏“嗬嗬”哭著,靈力開始崩潰失控,外泄著拍碎了身邊的一具頭顱。

再這樣下去,年幼的她未必能活。

“對不起,讓你親眼看到這些。”

連喬的手已經沒有了。

剩下的時間太短,她沒有別的辦法阻止小陸秧秧的崩潰。

她將額頭貼到了她的額頭上,看著她的眼睛,瞳孔中閃過了斑駁的光點,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哼那首哄她入睡的搖籃曲。

“還是忘了吧,不要再想起來。”

隨著光點侵入小陸秧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