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忙著離開,抱著虛弱的孩子、又背著小寧的屍體,急得頭也不能回,便忘了這世間“財帛動人心”的道理。
等那女子一不見蹤影,杜阿婆的兒子和兒媳迫不及待就撕開了信封,將裏麵的銀錢倒進了自己的荷包裏。◆思◆兔◆在◆線◆閱◆讀◆
封泥已開,錢也昧下了,信自然也不能交出去了。緊接著,這對夫妻便一不做二不休,將信丟進了豬圈,全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杜家夫婦和段崢明本也沒有多大交情,不過是段崢明在杜阿婆崴腳時將她背著送回過家才認識的。
他們一向勢利眼慣了,隻當段崢明是個林子裏的獵戶,一直沒瞧得起他。隻有當段崢明拎著野味來看望杜阿婆時,他們才看在野味的麵子上給過他幾次好臉色。
是以,這次他們也沒有太過擔心,去村子外的墳群裏給“小寧”挖了個墳、立了個碑,便想就此將段崢明糊弄過去。
“摔倒在地,血流滿地,難產沒能將孩子生下來便斷了氣。”
“胎死腹中,一屍兩命,久等你不回,屍身再放便要腐敗,隻能將她下了葬。”
“既已下葬,便不要再開墳驚擾她了,讓她在地下安眠。你也節哀。”
……
這些半真半假的話從那對夫妻的口中說出來,竟都看不出扯謊的痕跡。
而待後來,他們發現段崢明闊綽又有錢、甚至還是個厲害的玄門中人後,再想後悔也晚了,隻能更加小心地將欺騙他的事藏起來。
最初,他們也擔驚受怕了一陣,怕段崢明回來住下後、孩子母親那邊的親戚再尋回來找人。
但他們的運氣也是好。
段崢明離開了漁村,每年隻在小寧的忌日前後過來祭拜幾日。而帶走的孩子的那個女人則徹底銷聲匿跡,多少年了也沒再找回來過。
時間久了,他們夫婦倆便徹底放了心。
杜阿婆良心過意不去,但兒子、兒媳鬧得實在太厲害,老人家一時也犯了糊塗,在他們說謊時保持了沉默,唯一做了的,就是偷偷將那封被丟進豬圈裏的信撿回藏了起來。
再往後,上了年紀的她便開始有些糊塗了,腦子時靈時不靈,時常忘事,做事的手腳也不再利索,屢屢被兒子兒媳嫌棄嗬斥,後來更是在沒有勞動能力後被關進了柴房,吃著剩飯幹熬等死。
杜家夫婦倒也留意了這點,每次留給段崢明暫住的屋子都離柴房極遠,誰知道今年來了這麼老些人,原本的那間屋子不夠住,她隻能臨時騰出個離柴房很近的屋子給他們,不料讓他們發現了早就癡傻了的杜阿婆,將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揭了出來。
得知了這些往事,陸秧秧看向那張信紙時目光更加謹慎了——
那也許是如今找到孩子唯一的線索。
陸秧秧複原紙張無果,將紙小心地捧給守在屋外的晏鷺詞,問他有沒有修複的辦法。
晏鷺詞卻當場凝住了眼神。
“這是我娘的字。”
看完後,少年說得肯定。
“我外祖母的名諱中有‘月’字,我娘為了避諱,每每寫‘月’,同字框內總會劃上三條橫。”
陸秧秧的腦子險些沒有跟上。
她愣愣道:“……她說小寧是她的妹妹。”
晏鷺詞:“我娘沒有妹妹……”
說著,他看向了不遠處的段懷。
陸秧秧也跟著他看了過去。
阿桃沒有妹妹。
但是晏河川有。
“懷懷。”
陸秧秧走向段懷,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