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賜笑出了聲:“晏河川死時的那個表情,實在精彩到……”

就在這時,一個一直伏在水中、想要靠近給他致命一擊的弟子衝出海麵,可還未靠近,就被宋賜身邊的白鯊一口吞下,不見骨渣。

“一群蠢貨。”

宋賜被打斷了興致,冷下了臉。

“一切已成定局,居然還要抗爭。”

他狼突鴟張:“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差不多了吧。”

忽然,不遠處的陸秧秧自言自語了一句。

她嚼了嚼嘴裏吊命的參草,一收之前憤恨無力的神情,半死不活地努力翻了個身,向著半空中浮著的一枚印章招了招手,等它落到了她的手心裏。

然後,她五指一握。

砰。⊿思⊿兔⊿網⊿

印章被捏碎了。

下一秒。

黑暗、海獸、嘶吼、死傷、血水統統消失。

天朗氣清、水藍沙淨,日暖鷗鳴,一切都還是那陣卷走各位掌門的風沙剛剛消失後的模樣。

看著麵前胳膊腿兒健在、一個人也沒少的玄門弟子們,陸秧秧拍了拍手。

“醒一醒,你們已經從咒畫裏出來啦。”

第170章

但所有人都沒動。

陸秧秧想起來了。

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盒蓋打開著的鐵盒子,把鐵盒拿到耳邊聽了聽,隨著裏麵敲鑔聲點了幾下頭。

然後——

吧嗒。

蓋上了盒蓋。

這下,沙地上的人終於動了。

如同大夢初醒。

這才是陸秧秧今日完整的計劃。

在她劈海揚起水幕、擲出彩砂的瞬間,那陣平地卷起的風沙就將所有人都帶進了咒畫裏。

隻不過,各家掌門進入的,是晏鷺詞和阿藍所繪的大殿圖。晏鷺詞將那幅咒畫的掌控權交給了方為止,由方為止左右。

而其餘這些人進入的,是陸秧秧畫的海圖。

但她的畫工,知道的人都知道,實在是慘不忍睹,根就不是臨時勤能補拙能救的。

所以在他們進入的那張咒畫中,隻有一片畫上了幾道波紋的海和一地金黃的……勉強能算是沙的沙。

他們所見所聞的一切,靠的都是在風起沙揚的刹那、陸秧秧打開的這隻鐵盒子。

前些天,她對著鐵盒子日日改進,終於用敲鑔的音律編織出了一個浩瀚的、能把所有人都裝在裏麵、與真實無異的幻境。

幻境之中,無人能夠操盤,所有的選擇都是他們自己做出的。

因此,雖然幻境是假,但除了幻境身,所有的一切又都是真的。

“我不是死了嗎?”

望峰門年長的少年摸著自己有力跳動的心,不可置信。他還記得,就在不久前,他為了救下師弟而抱住了海獸,用爆裂符與其同歸於盡。

“師兄!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被他救下的師弟撲了上來,將他緊緊抱住。

他一向膽小怯懦,看到可怕的海獸黑潮,害怕到手抖著沒辦法用出一張符。

但在親眼目睹師兄的犧牲後,為了守護比他更小的弟子,他含淚卻又堅毅地站到了最前方,傳承著師兄的信念,用出了一張又一張厲害的符,戰死到了最後一刻。

“我的胳膊回來了!!!”

另一處,一名霸氣山莊的女弟子熱淚盈眶。

幻境中,她的兩臂均被海獸撕扯吞食,但在幻境消失前,她仍麵無懼色,渾身浴血,用牙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