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多的是奇門怪術,他倒不是驚異有這樣一個人,而是覺得這個場景原本就該如此,隻是為何總輪不到他自己身上呢?
“別過來,否則我二人同歸於盡。”幹屍汲取的便是顧新台的靈氣,自然要是親手殺了顧新台,便自己也化作一堆白骨。
“你到底是誰?”顧新台看著一劍將自己肋下刺穿的“師父”。
殘月趁機便將幹屍製服,謝景軒給的滅屍粉腐蝕著他的軀體,臨死時,他竟然還衝著顧新台教叫著救他。
顧新台看著他,內心也是掙紮的。
“師父,新台有眼無珠,竟然識不破這樣愚昧的把戲。”
柳南風沉默,也許換做他,也識不破。
他們又恢複了這種規規矩矩的師徒關係,顧新台看著一板一眼糾正自己劍式的師父,覺得真實但又可惜。
“師父,有件事,新台本來想瞞著你,但經此一事,覺得還是坦誠的好。”顧新台思來想去,覺得謝景軒做下這種種事端,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好,你說吧。”其實柳南風想問的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言語動作,不隻是靠外貌相似便能以假亂真的,為何顧新台會對著一個跟自己僅僅是樣貌一樣的人沒了頭腦?
“謝兄……謝景軒,他其實是個邪教之人。”顧新台似乎是怕他不信,又加上幾句。“新台親眼所見,他是江湖上最大的邪教血樓的教主,但卻不動聲色的潛伏在這京都之中,也許就是要害師父。”
柳南風看他說著,許久未作聲,原來,他背後的身份是這個。怪不得上一世,答應和自己一生效忠大龔時,他說自己有難言之隱。
“新台,我記得前幾日你還說,景軒這個人赤誠。”柳南風沒有半分驚訝,讓顧新台一愣。
“是……新台那時無從得知他的真麵目。”顧新台遲疑著。
“難道他成了血樓教主,那以往的種種就都要作罷?”謝景軒心腸軟,而且多年放蕩不羈的性子並不完全是偽裝,柳南風比誰都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他是個殺人無數的魔頭啊,如此盤旋在師父身邊,若起了歹意,師父豈不是有危險?”
“你去了血樓?”柳南風還是覺得顧新台如今這樣擔心自己的生死很可笑,他死過一次便是因為他。
“是,血樓內橫屍遍野。”顧新台腦中那個畫麵依舊清晰。
“但那些人死之時,景軒在這裏為兵部處理文書。”這麼多人命,扣到謝景軒頭上,他早就被天打雷劈了。
“但他是血樓之主啊,雪樓之人自然由他授意……”
第74章 南風再起,出征
“今日你那個”師父”,不也是雪樓之人?”柳南風不禁打趣了他一句,言下之意便是謝景軒管不了那樣多的人,又何來授意一說?
“師父?你還不對他設防嗎?”柳南風憂心忡忡。
“景軒這許多年,如果真的要害我,怎麼會拖到現在?”柳南風還是覺得身體諸多不適,也受了傷,便要將人趕出去。
“師父,或許他別有目的,謝景軒此人頗會隱藏,你怎麼能掉以輕心?”柳新台憤憤不平。
柳南風還是默不作聲,之後看著柳新台憤然離去的身影,眉頭微皺,柳新台這樣沒心沒肺的人,為何如此在意謝景軒這件事?
柳新台走在初春乍暖還寒的夕陽裏,殘日正紅,突然就想起了那日謝景軒故意給香茗要了那樣多的脂粉,說是一路上要哄姑娘開心,實則是早就算計好了要喂食那些食人花吧。
腳下不留神便走到了宮裏,柳南風命人打點行裝,告別家眷,又上了路。此一番路途雖是不遠,策馬不停也需小半個月,隨身兩名侍衛護著,柳南風卻沒有太過著急趕路,一路上翻山越嶺,偶遇美景也喚著侍衛牽著馬兒一起徒步行走,行程雖是不慢,卻也快不到哪去。一路行下來,景色逐漸荒蕪,孤山獨嶺,人聲漸微,飛禽走獸倒是多了起來,其中屬猿聲最大,尖銳而高昂。柳南風勒住馬韁,聽著那猿聲陣陣,也不知從何處溜出一絲惆悵來,輕歎一聲。心中陰霾始終是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