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起來,就像發生了劇烈地震一樣,灰塵和碎石嘩啦啦往下掉。在黑暗中,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和她含混不清的咒罵。
神使大蛇被這種動靜所驚嚇到,吐了吐信子,擺著尾巴消失在黑暗中。遙遠的地方,索莎娜的神使狼人發出痛苦的咆哮。
“過來。”陶樂$$
希爾達看著陶樂思。因為剛才地下那陣搖晃的動靜,她的臉有點髒,頭發上也沾了很多塵土,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灰頭土臉的。可是她的眼睛依然閃爍著光芒,她看著陶樂思,神情無比平靜:“我知道,我的女神,是您釋放了她,我很感激——”
“不,你知道我所想要聽到的並不是感謝,”陶樂思打斷了她,“索莎娜和克勞迪婭都是我的敵人。我寧願孤軍奮戰,也不願意與任何一方合作。”
陶樂思還想要說點什麼。
她想告訴希爾達,她與克勞迪婭合作是因為克勞迪婭能夠短暫地保護希爾達,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和克勞迪婭的合作也中將走向破裂。
她還想說,如果不是為了爭奪希爾達,她也沒有必要和索莎娜發生衝突。
可是這些話,陶樂思什麼都說不上來。她像是突然失語了,甚至連一個類似於“聽著”“我想說”“那麼”之類的無意義短語都說不出來。
陶樂思走到希爾達麵前,伸開雙手,將希爾達整個擁在懷中。她將臉貼在希爾達的胸`前,聞到了她衣服上一點類似於樟腦的氣味。她深深嗅著希爾達身上的氣息,慢慢的,才感覺到劇烈跳動的心髒平緩了下來。
“你要知道的,夫人,”陶樂思低聲地,以近乎央求的語氣說,“我需要的不是信徒,不是姐妹,不是神力,我隻要你。”
希爾達在陶樂思頭頂歎息了一聲,將手搭到了陶樂思的後背上。
兩人離開地下密室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陶樂思沒有回格雷厄姆酒店,而是和希爾達一同在她的房中度過了一夜。
陶樂思隻睡了三四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雪片從夜幕之中飄落下來,顯得分外淒冷。陶樂思側躺了一會兒,抓著蓋在身上的毯子。她的腦子很清醒,也不覺得累。
理論上,女神不需要休息。
她翻了一個身,伸手將蜷在床鋪另外一邊的希爾達擁在懷中。
“我要出去一趟辦點事情,你在這裏等著我好嗎?我把那條蛇留下來陪你。”她輕輕在希爾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希爾達還沒有睡醒,在窗外朦朧的光線下,希爾達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大約又做了什麼噩夢。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陶樂思大步流星走在城鎮積了雪的街道上,衣擺在她身後飄拂著。
“克勞迪婭要求今天晚上拿到希爾達的血,您打算怎麼做?”艾斯比問,“不過我認為希爾達不會拒絕您的。”
“不,我不會這麼做。就算要殺索莎娜,她也隻能由我殺死。”陶樂思說。
她走到了郊外的山坡上時,天色已經亮了。克勞迪婭半夜拜訪的教堂矗立在山坡的高處,尖頂上的十字架落滿了積雪。
這一天不是彌撒日,這時候還很早。教堂裏異常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陶樂思推門走進去,摘下落滿雪花的帽子,緩緩穿過教堂大廳,兩側的長椅都是空空蕩蕩的,她的腳步聲落在地板上,在空曠的殿堂之中回蕩。
陶樂思一直走到了聖壇的位置,她站在十字架下麵,抬起頭,望向教堂拱形的穹頂。
穹頂上,有著天頂壁畫,畫作所展現的是聖經題材,應當是上帝降下硫磺火,覆滅索多瑪與蛾摩拉城的情景。雖然遠不如西斯廷大教堂的壁畫精美壯觀,但也足夠震撼人心。陶樂思仰頭看著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