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也不至於貽笑大方,皇上隻當聽了個笑話。”

皇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準了。”

“皇上既如此說,那行璵便暢所欲言了。在君主統治之下,想要百姓無憂,歸根究底得依靠君主的庇佑。自然,君主國事繁忙,多數時候無法事無巨細,再往下說,擔子便落到了當官的人身上。然而,當官的真正為百姓著想的有多少?”段行璵頓了一下。

“選官之道,第一是能力,本朝的選官製度陳舊,相信此前已有人提出。”段行璵點到為止。

“第二,為官需要廉潔,不徇私枉法,不迫害百姓,朝廷的所有撥款能真正落到實處,如此能使百姓無憂。”

聽到此處,台下有些人已經坐立難安了,皇上的神情也嚴肅了幾分,“徇私枉法?迫害百姓?可是意有所指?”

段行璵猶豫了一陣,最終隻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好。好啊。”皇上頗為動容,絲毫不吝嗇讚賞,“小小年紀,倒是有幾分見地,朕聽聞你的策論不錯,今日隻當你與朕聊聊天,改日你再寫了呈上來給朕。”

“是。”

“這天寒地凍的,小孩兒跪著膝蓋可要疼了。”一邊的皇後提醒著皇上。

“朕今日高興,倒是糊塗了。快平身。”

“謝皇上,皇後娘娘。”

“謝父皇母後。”

皇後看著段行璵,滿心喜愛,“聽聞你教了時玦書法,不知成果如何?”

成果…段行璵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人寫的根本就算不上字。

“一看便知。來人啊。”皇上話音剛落,宮女太監們已將文房四寶搬了上來。

段行璵手心冒汗,他看到謝時玦的臉色也不好看。

執起筆了。

動筆了。

段行璵閉上眼睛等著皇上降罪。

豈料——

“嗯,是有進步。賞。”

段行璵莫名其妙就被賞了,他往看了眼謝時玦剛剛寫完的字,眼睛都瞪大了。

瘦金體,不僅站得好好的,還很好看,隻不過跟他教的可以說是毫不相幹。

他反應過來了什麼,呆呆地下去,不等謝時玦與他說話,徑直回到了父親身邊。

他這是讓人耍了?

接下來宴席的所有流程他都聽不到了,一開始是薄怒,後來越想越生氣。

也怪自己傻,他一個皇子,怎麼可能沒學過書法?無非是逗著自己尋樂子罷了。

他尋了個借口溜了出去,在禦花園裏透氣,宴席越是熱鬧,襯得別處更是寂靜。

除了參與宮宴的宮女太監,其餘人都留在自己宮裏過年,禦花園此刻空無一人,有些昏暗,唯有頭頂的月光帶了幾分光亮。

“璵兒…”謝時玦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急切。

段行璵不想理人,加快了腳步,繞到了假山後邊。

“璵兒,你聽我解釋。”謝時玦很快跟了上去,黑夜裏兩個人不厭其煩地玩著捉迷藏。

“誰在那兒?”

聽到聲音,段行璵停下腳步,躲在假山後麵。後麵的人已經追上來了。謝時玦正想出去,卻被人拉住了。

段行璵屏著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但手已經先於腦子一步將人拉住了。

謝時玦也安靜了下來,靠他很近,手撐在假山上將他圈住。

外頭的聲音近了些,“是誰在那兒?”

另一個宮女的聲音傳來,“哎呀,這大過年的,說不定是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親近一下呢,大家都不容易,別管了,貴妃娘娘還等著咱們呢,快走吧。”

兩位“善解人意”的宮女走遠了,段行璵一顆心卻還是提著,因為麵前的人離他很近。他伸手按在謝時玦的腹部,“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