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施加壓力了。

梧桐苑,段侯留在這兒用晚膳,一並叫來了段行璵。

飯桌上。

“過幾日洺汐就及笄了,我著人看過日子,上巳節過七日是個好日子,便定下那日成親吧。”

段行璵手中的碗一滑,“爹?您在說什麼?”

“早就與你娘說好了,你與洺汐青梅竹馬,自是好姻緣,你十六了,也該成親了,省得讓亂七八糟的人帶壞了。”

段行璵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可笑。

“你不願意?”

秦雲婉握住段行璵的手,一邊安撫著侯爺,“自然是願意的。小璵隻是高興壞了。”

段行璵想說不願意!可秦雲婉又是給他使眼色又是按著他的手拚命搖頭,他隻好不發作。

段侯走後,秦雲婉語重心長,“娘知曉你的心思,隻是你爹…一時半會兒怕是接受不了,前些日子相爺兩家的事兒…”

這種事總歸不隻是兩個孩子的事,除了牽扯到兩家人,還牽扯上了朝局,兩位相爺有了這一層關係,自然是有人開心有人憂的。

“哎。娘答應你會幫你說情,隻是你先應下,可好?洺汐是個好姑娘。”

“無論是表妹還是其他姑娘,我都不會答應的。我不可能娶她。”

“娘知道。”秦雲婉安撫著他,“隻是你先假意答應,順了你爹的心,你不願意,這親自然是結不成的。”

“這不是壞了表妹的名聲?”

段行璵死活不同意,他娘也沒了法子,隻好不強迫他。

可背地裏還是把戲做足了全套,還開始給他裁製婚服,段行璵有時候見了覺得可笑,不過侯爺確實沒再抓著這事不放了,他便由著秦雲婉。

三月三上巳節,娘約著國公夫人去郊外祭祀,他與陸銘昭便跟著去踏青。

一同前往的還有陸洺汐。幾人走了一陣,陸銘昭說要去方便,去了許久也未歸來。

“表哥,不如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春日無限好風光,處處是綠色,讓人覺得充滿了希望。

河畔種著柳樹,陸洺汐折了柳枝沾了點河水,踮著腳在他的額頭輕點。

段行璵在心中斟酌,“洺汐,你及笄了,若有中意的男子,也別害臊,跟你娘說了,早日定下親事。我……”

“表哥,別說了。”陸洺汐在河畔坐下,“洺汐知曉表哥的意思。小姨也與我說明了,表哥,我明白的。”

陸洺汐心中通透,笑著,“我哥回來了,你們去泡溫泉吧,我去找娘親和小姨啦。”

段行璵胸中的鬱悶掃清了,卻不知曉侯府有事發生。

阿茅沒有跟著去踏青,正在院子裏學剪紙,一回頭便見謝時玦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殿下!”阿茅跑了過去,反應過來攔住了正要進屋的謝時玦,“公子不在屋裏。”

“他去哪了?”

“出門踏青啦,今天是上巳節呀!”

“嗯。”正值正午,日頭當空,謝時玦按著胸口,嘴唇泛白,他看見阿茅手中紅色的剪紙,上麵是半個“喜”字。

“你剪這個作甚?府中可有喜事?”

阿茅的眼睛霎時間就亮了起來,“過幾日我們公子就要與表小姐成親啦!”

謝時玦緊緊盯著他,攥緊手中的紅玉。

“我看婉兒姐姐在剪這個,所以也想學,嘿嘿!”

謝時玦一字一句,“陸洺汐?”

“是啊,就在七日後,婚袍都製好啦,可好看啦,比公子生辰那天穿的還好看哩!”

謝時玦頭疼欲裂,手捂著心口,沉默半晌,他將手中的玉石交給阿茅。

“交給你家公子。”他的額頭冒著冷汗,艱難地開口,“祝他…祝他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