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胖了小心嫁不出去。”
相處這麼些天,於燕也摸清了這位李阿姨的脾氣,自己如果搭話,能有幾個來回,要是不理她,她就會鬧情緒,再出聲就又跟吃了槍藥似的。
於是她說:“不用您操心,我馬上就嫁出去了。”
阿姨盯著她:“所以,你每天晚上是和你老公聊天?”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嗯。”她疑惑,“你怎麼知道?我沒打電話,可沒吵著你。”
阿姨卻切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你對著手機笑得傻兮兮的。”
“……”
她又問:“你是記者?”
於燕轉頭。
“我又不聾,你白天和別人說話我聽得見的呀。”她也麵朝她,“當記者工資高嗎?”
“還行。”
“我女兒,今年三十了,老天爺,還沒結婚。讓她找對象,不樂意,相個親能脫層皮,還說我老頑固,老封建,要獨立自主追求理想……”
“那她的理想是什麼?”
“當富婆。”
“……”
“這死丫頭,從來就不順我的意。她以前呀也想當記者,要學新聞,結果誌願沒上,學了會計。折騰四年,畢業找了個出納的工作,天天看領導不順眼,要辭職,我不讓她辭,就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於燕沒有回應她的惱火,隻是問:“那她現在離成為富婆還遠嗎?”
“鬼知道,她有多少存款隻告訴她爸。她爸成天哄哄哄,老大一個姑娘被他當三歲小孩,成天不著調。所以啊,這回她爸走了,她也不理我了,就扔我在這兒自生自滅。”
於燕聽出不對味來,沉默了會兒卻被她一瞪:“走了就是死了,聽不懂啊。”
懂。但她還是心頭一震:“因為肺炎?”
“就是這殺千刀的肺炎,”阿姨惡狠狠的,“老頭本來就這有毛病,那有毛病,大年三十一口氣沒回過來,醫院也不用去了。我們倆老來得女又怎麼樣,還是沒能好好送終。我在家隔離十來天,隔離個屁,到了這裏還是陽陽陽,有時想想,我下去見他算了,可是那死丫頭還在,老頭那麼疼她,我不能讓她孤零零的……”
她目露悲痛,於燕從床頭抽了紙給她,她接過,卻沒有擦:“我才不哭,哭有什麼花頭。”
於燕見她麵前的飯都沒動:“那你養好身體,出去以後就能陪你女兒了。”
“她恨我都來不及,我來這兒她連電話都不打。”
“那你給她打唄。”
“不打。”
於燕不說話。
過了會兒:“女兒都一樣,你怎麼不給你媽打?”
“我媽不在了。”
這回換阿姨愣住:“也是因為……”
“不是。她不在很久了。”她很平靜地看著她,“阿姨,我比你小很多,沒有指點你的意思,但我想,你和你女兒是最親的人了。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兩個人分開不難過嗎?還要比誰硬氣嗎?她都三十了,以後是你管著她的時間多,還是聽她話的時間比較多?”
李阿姨撅著嘴不出聲,於燕吃完扔了垃圾,回來卻聽她悶悶的:“我打過去,她要麼不接,要麼掛了,我倆說幾句就要吵。”
“那你就忍忍。”於燕見她猶豫,“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如果她掛了,我不再勸你聯係她,如果她跟你好好聊,你就不準發脾氣,把飯吃完。”
阿姨狐疑地看她一眼,隨即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