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說得極是在理,在理得沈馥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隻能說:“好。”
說罷,沈令儀一刻也等不及了,找出於維鴻給的身份證明,想著要去試試。當然也不是光明正大地用,以防於維鴻還有什麼後手,等著監視他們的行蹤。她得偷偷地試,不到萬無一失不能冒險。
沈馥也出門了,陸既明說今日要和他一起吃晚飯的。
等沈馥過了聽雨橋,到了陸公館,摁了門鈴,門房老頭卻說大少未歸。沈馥待要再問,門房老頭卻是察言觀色,滿臉為難,最後才支支吾吾地道:“大少一大早就被冼老板約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沈馥:“......”
好家夥。
任是沈馥知道那冼春來是個什麼來曆,這會兒也不由得怒火中燒起來。門房老頭見他臉色難看,心知他和自家大少爺關係匪淺,不敢攔他,放了他進去。
沈馥沉著臉上樓去,一槍怒氣無處發泄,隻想讓陸既明趕緊站他麵前,讓他踹上兩腳。
他一路進了陸既明的臥室,翻箱倒櫃,把陸既明鑲金嵌寶的手表、懷表、鑽石戒指、碧玉扳指、金銀袖扣全部翻出來堆作一堆。
全卷了跑路算了,沈馥麵無表情地想到。
作者有話說:昨天沒更,今天早點,盡量多點。
第六十四章 方媛
沈馥在那一頭憋著一口氣翻箱倒櫃,陸既明在這頭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冼春來在旁邊,一臉關切:“一場秋雨一場寒,大少別著了涼才好。”
陸既明應付道:“沒事。”
他已經很不耐煩應付冼春來了。最近幾日,秋意愈濃,梧桐葉黃了,一片連綴過去如黃雲團團一般,處處是景。冼春來變著花樣約他賞秋,話裏話外卻是試探他對北伐的看法。
自鄭肇露出北伐的意思起,真刀真槍的仗還沒開始,嘴仗先打起來。
兩方輪換著來,今日你通電全國,明日我通電全國,罵不完的詞兒,扣不完的帽子,勢頭造得很猛。但總體來說,還是鄭肇更占上風一些,畢竟他師出有名,所罵的那些罪名都確切,光是 “巧立名目斂財” 和“賄選”兩頂帽子,嚴一海就摘不下來。
這些年來,北邊是越發富得流油,富的是官兵和鄉紳,油卻是從百姓身上刮下來的。
兩邊僵持著,這時候陸既明的態度就格外重要。他橫在兩方中間,偏幫任何一方,另一方都沒有好果子吃。
一次又一次,麵對冼春來的試探,陸既明都不把話說明說滿。
一會兒說鄭肇師出有名,來勢洶洶不好抵擋,一會兒又說和嚴一海畢竟是血親,情份割舍不掉,哪邊都得罪不起,又哪邊都不想幫。冼春來怕露了破綻,不敢往深了問,隻一味附和他。
這一日,陸既明惦記著和沈馥還有約,打了這兩個噴嚏,正好有借口。
“可能是真的著涼了,” 他說道,“頭有點疼,我還是回去歇著吧。”
冼春來做戲做到足,滿臉關切,非得要把陸既明送回家去。陸既明為了不和他說話,一路上都靠在汽車靠背上裝作閉目養神,下了車就讓司機把冼春來送走。
陸既明在車上還病怏怏的,車一走,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門房告訴他沈馥來了,他便匆匆進門去,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見臥室的門半掩著便去推。一推門便見到沈馥正靠在窗邊抽煙,旁邊的桌上堆著些手表首飾,寶光熠熠的一堆。
陸既明不明所以,問道:“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