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稍稍低頭, 掃向她身後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的路清酒,笑容又慢慢揚起,眼睛卻仿佛閃著毒蛇般的熒熒幽光。
“路小少爺很漂亮。”他意味深長地說,“漂亮的人多半命苦。”
那幾個縮在角落裏默默看著的人,至今與江瀲澤相安無事。
宴會上一場小小的爭執過去了兩年,江瀲澤對孤立無援的路家下了毒手。
母親麵對他的威逼利誘,嘴上不饒人,所以才沒有逃過歇斯底裏的報複。
如今怯懦的人苟且偷生,反抗的人長埋地下。
而江瀲澤,試圖用同樣的掩耳盜鈴,逼路清酒承認是他挑撥——隻要表麵上能過得去,江瀲澤也願意原諒端木棠的小動作,兩人繼續毫無波瀾地合作下去。
路清酒壓下心裏震顫的痛楚,莞爾一笑,嗓音捏出恰到好處的甜,甚至臉上都憋出了幾朵紅雲,毫無畏懼地望著江瀲澤的眼睛。
“江大少,您不能聽信端木先生一麵之詞。我確實說過他比您要強大,可是調情的時候,我除了誇他,還能說什麼呢?”
端木棠輕蔑一笑:“你胡說什麼?”
江瀲澤眯起了眼睛,半信半疑。
正在路清酒忐忑不安之時,江瀲川忽然驚道:“什麼?!”
“……”兄弟,你不是測謊儀嗎?幹嘛一副被我騙到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江瀲川抿了口茶,又莫名其妙被茶嗆住,表情僵硬無比,隔著江瀲澤和端木棠兩個人,瞪大眼睛,手指在路清酒和端木棠之間顫顫巍巍地指了好幾下,嘴唇順便也張大了。
最後,江瀲川沉聲道:“哥,路清酒沒有撒謊,他,他真的跟端木棠有一腿!”
恍然大悟的路清酒:“……”
雖然很感謝你,但是你演技太差了。
眼神毒辣到堪比測謊儀的弟弟都發話了,江瀲澤深信不疑,然而臉上卻見不到幾分高興,反而頹唐失落。
畢竟端木家在江家眼裏的合作地位,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拔除了這一層合作關係,無異於割肉。
端木棠悠然的姿態不見了,坐起身來,直麵江瀲川的眼睛:“江二少,三年前就和阿酒有關係的是你吧?為了私情包庇一個心懷不軌的人,不怕江總對你更加失望嗎?”
路清酒愕然轉頭。
這樣的謠言,他聽過無數次。
在校園裏,長得漂亮的總會成為風雲人物,背後有無數緋聞編排。小孩子的惡意在口口相傳中滲出來,曾經繞在路清酒的耳邊揮之不去,也將他塑造得滿身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