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瓏點點頭,兩鍋高湯,正是鮮香最上勁的時候。
她指著左邊‘蓮菜’高湯,道:“這個湯撈出肉塊,湯水要用細密篩布將肉渣過濾,而後冷卻到觸之溫熱的狀態,然後喚我。”
又指著右邊的高湯鍋,另一側的高湯,“這一鍋不可放涼,要很快將肉渣過濾,然後置於炭火正旺的小爐上,一直保持咕咚咕咚的狀態。”
小工應喏,開始忙活。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兩人臂長的食案,一左一右分立內廚,聽她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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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蓮菜的,取一顆完整的大白菜,一切兩半,帶底的那一半置於熱水中上下滾熟透,而後浸入冰水中。
等涼的時候,又將碎冰分別與早先留下的、已經剁碎的雞胸肉、鴨胸肉,還有剛宰殺的豬裏脊肉,分別打成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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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牡丹菜的,已經將浸泡了一個時辰的燕菜撈出,正在擠幹水分,端上食案的東西,再不敢叫小工代手,
他將蒸得金黃的雞蛋糕、洗去鹽分的暗紅色臘肉、白嫩水菇、提前鹵的適宜的牛肉、晶瑩白玉般的四方米皮,切成絲狀。
這是考驗刀工的時候。
下刀不能停,中間斷一下,這氣就不連著了。
不一會兒,內廚的額間便有汗珠子沁出。
趙玲瓏示意侍女幫其拭去汗珠,看他完工,伸手將另一側的雪裏紅遞給他,“掌公辛苦,這一花心蘿卜和白蘿卜樁子能不能拚成牡丹,就看您手藝了。”
內廚謙虛,一言不發地接過,也不尋高腳牙凳坐,半弓著腰忙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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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另一內廚按捺不住,看他們忙得火熱,湊上來要活,“趙掌櫃,咱們那道‘七夕海棠嶂’還什麼都沒忙活呢。”
趙玲瓏一拍額頭,低呼:“哎喲,我給忘了!”
四周眾人齊齊狂汗:天家宴席,這也能忘?!
幸虧提醒地早,叫來兩個小工。
一個做油酥,另一個做紅豆蜜沙餡兒。
內廚則要用紅菜頭水加各類麵粉做成粉色水油皮。
許是自己說忘了,叫內廚有點緊張時間,顯出幾分手忙腳亂來。
趙玲瓏安撫幾句,見他還要給麵團加水,急忙阻攔,“此地水汽甚多,醒發還要兩刻鍾,若是再加水,最後豬油與麵粉的比例便失了準,一入油鍋,準得炸花。到時候就不是海棠嶂,而是醜海棠了。”
內廚連忙收手,為她觀察細微的周到而心生敬佩。
再轉眼,蓮菜內廚已經開始掃湯了。
所謂掃湯便是將之前晾好高湯,重新上小爐,中火炭,而後將打好的三類肉糜分三次入湯。
這其中最缺的是耐心——一湯沸前,加入肉糜,而後不停攪拌,沸騰後,過濾去肉渣,再放溫。再沸,再過濾。
最後得到是一銅爐清澈如水的‘開水’。
白菜已經放涼,內廚將其撈出,根據紋理一葉葉將其摘至食案,而後修剪成可包攏彙合的蓮花花苞。
這一步就隻能趙玲瓏來了。
不過內廚不甘心,早就暗暗吩咐小工煮了兩顆白菜。
二人前後相差不過幾息,動刀修剪,最後趙玲瓏先落成,小心托起,而後將其放置在冰水中保鮮。
回首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內廚之前不曾幹過這種雕功,一顆蓮菜,剪地跟被什麼小獸的牙啃過一般,參差不齊。
就連旁觀的小工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了。
正這時有內侍拉長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