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到家沒多久,大雨瓢潑而下。雷聲也越來越大,閃電也是一下接著一下。
突然,隻聽得轟得一聲響,一股濃煙伴隨著火光,衝天而上。
“爹,爹,起火了,起火了。”正在屋子口磨鋤頭的張陸見勢不由大喊道。
“怎麼回事?”張陸的爹娘聽見兒子的話也連忙跑了出來,從門口往隔壁看去,可不是,別看雨挺大的,這火勢同樣也大。
“好像……是……是陳舉人家。”張陸結結巴巴地道。
“應該是。”張陸的爹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們家。”張陸他娘篤定地道。
陳文自從娶了周月後,就搬離了茅草屋,住進了周月的陪嫁宅子裏。不過家裏的茅草屋也還留著。
有這麼一處宅子放著,就算不住,說起來陳家也是有宅子的,並不是倒招。這處宅子也算上陳家的祖宅了。因為是茅草屋,也懶得讓人打理。就在那兒放著,一直沒人住。
說完三人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互相對視一眼,楞了一會兒,回過神兒來。
“難道是……天譴?”張陸喃喃地道。
前陣兒,陳文的小舅子在戲台下麵打人的事兒鬧得可是沸沸揚揚的。他小舅子為啥打人呢,就是因為有人說,他姐夫有可能當駙馬,小舅子覺得,姐夫說過,如果負了他姐,要天打雷劈的。覺得對方是在咒姐夫橫死,這才鬧了起來,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的。
這突然之間老陳家的祖宅被雷劈了,還滂沱大雨天著起火來,這可不正常啊。說不得就是上天的懲罰呢。
“這話私下說說也就得了,別往外邊說去。”張陸的爹皺著眉頭道。
好吧,他也覺得天降異象是不祥之兆,隻是,如果天雷劈死了陳文,他們咋說都成。這不是陳文不在這兒嘛,不管陳文能不能中進士,就衝他的舉人老爺的身份,就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他爹,你這是幹啥呢?孩子在家裏說句話,你至於這麼著嗎?這可是在家裏,家裏都不讓人說話了怎麼著?”張陸還沒說話,張陸他娘不幹了,不滿地瞪了他爹一眼。
“我就說說,不就是讓孩子小心點嘛,免得出去招禍,你怎麼還這麼多話。”張陸他爹一聽也不高興了,他可是一家之主,在孩子麵前,他娘這麼下他的麵子幹嗎?
一看爹娘就要因為這點事兒吵起來,張陸連忙打岔,“爹,娘,你說,咱們要不要去救火啊?說起來鄉裏鄉親的。”
一般情況下,這誰家要是著了火的,街坊鄰居們都要去幫忙的。今天我幫你,明天可能就是幫我,大家在一個地方住著,可不就是互相照應嘛。
一聽兒子這麼說,兩口子也忘記了爭吵,停了下來大眼瞪瞪小眼,是啊,要不要去幫忙滅火啊?
“算了,這大雨天的,咱們就是去,也就是去井裏打些水來,可現在就是去打水,一個人最多挑是兩桶,還沒天上下的雨多呢。如今,這雨下著,這火還是著起來了,說不得是天意。咱們就不要逆天而行了。”張陸他爹想了想,道。
主要是著火的也不是自個家。反正陳文也不缺這麼間屋子住,著了就著了吧。
“按說這火,來得古怪啊。好端端的,天上還這麼大雨,怎麼就起火了呢?難不成,是陳家得罪了哪位神靈?”張陸的媽越想越覺得這事蹊蹺。
“說不準啊,陳文那廝在京裏遇上了哪個大官兒的女兒,當了人家的上門女婿,壞了當年的誓言,這不,就天打雷劈了。”張陸覺得這種可能比較大。
“不是說,陳文和他家娘子很恩愛嘛。聽說,他中舉後,有些權勢之家想把女兒嫁給他,他都沒答應啊。”張陸他爹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