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就當做是我跟這位楊小兄弟接下來做那筆生意的活動經費吧。做老大哥的,總是要做一下表率嘛。想到這裏,落在楊明身後幾步的劉老頭兒,無可奈何地一咬牙一跺腳,搖著頭兩步並作三步地攆了上去。
剛邁入了酒樓的大廳,楊明便抬手喚來一個滿臉堆笑的店小二,用餘光瞥了一眼跟在他身後滿臉愁容的劉老頭兒後,不由分說,毫不客氣地大手一揮,道:“小二啊,給我們兄弟二人去樓上尋一間幽靜一些的包間,你們店裏有什麼主打的菜肴,隻要是好吃的,上來五六盤來。再來一壺上等的好酒,不要勾兌水的哦,要高粱釀造的。”
那滿臉堆笑的店小二,一聽楊明與他身後的老者以“兄弟相稱”,立馬變得一臉茫然:這位年及弱冠之年的客官,可真會開玩笑,他們倆年歲差距至少有個半旬,根本就不像是兄弟,看著更像是父子才對。聽這年輕客官的口音不像是長安本地人,這或許是他們異地人的嗜風俗習慣,把父子關係說是兄弟關係,顯得更加親切麼。
聽完話,腦袋有些懵的店小二,遲疑了片刻後,臉上露出有些疑惑不解的神色,道:“這位客官,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們店裏的酒都是實實在在的高粱酒,那裏會摻水呢。你本我們店內吃酒,保證每壺內都是酒,沒有水。”
這古代的酒莫非真的如這店小二所言,都是用高粱釀造而成,而不是自己在前世喝過的酒,無論是便宜到十幾塊錢的哪一種劣質酒,還是貴上幾千元一小瓶美之名曰的國窖,都被媒體曝光說是勾兌酒。
如此看來,做一個古代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衣食住行都是取自於大自然,返璞歸真,不像自己生活的前世一個轉基因都鬧騰的全國沸騰不已。想到這裏,楊明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禁不住又搖了搖頭,便背負雙手,跟著那頭前帶路的店小二,走進了位於二樓走廊最右側的一間雅致幽靜的包間。
被落在後麵的劉老頭兒,方才在樓下聽到楊明喚過店小二又是雅致包間,又是酒樓主打菜和上等好久,聽的他心裏直犯怵。根據他以前蹭吃了別人在跟這酒樓檔次相差無幾的菜肴,一桌子菜七八個盤子就要耗費二三兩銀子。僅僅一壺三十年沉香的上等好酒都要破費掉半兩銀子,細細算來,沒有個四兩銀子打頭時不行的。而他渾身上下僅有不到三兩銀子的錢,一想到待會兒自己付賬的話,定是會出個大糗的。一時之間,讓老劉頭兒在包間裏如坐針氈。
不大會兒的功夫,一盤盤冒著騰騰熱氣和散發著香味的一盤盤菜肴陸陸續續地端上了桌子上,楊明見到與他相對而坐的劉老頭兒,自打進入了這酒樓後就是一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坐立不安。麵對著一盤盤美味可口的菜肴,竟然這劉老頭兒卻一直低垂著腦袋連頭都不帶抬起來看一下的。
當下,思忖片刻,楊明便知曉了劉老頭兒的心思,暗自好笑道:這個劉老哥,剛才說要請我吃飯時,那可是一副財大氣粗黃世仁的派頭呐,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揭不開鍋的楊白勞了呢。該不會見到我點的菜肴個個都價格不菲,怕是付賬時囊中羞澀吧。嘿嘿,這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辦法嘛。若是這劉老哥家中還有未出閣的俊俏女兒,我便把這頓飯的賬給付下,再扯上二尺紅頭繩,就把他俊俏的女兒以人抵債吧,反正我來到大唐這麼久了還沒碰過女人呢,做我的老丈人不也挺好麼。
“菜都上齊了,劉老哥,您老人家在這大街上也忙活半天了,定然也是獨自餓的不行了。咱們趕緊拿筷子開吃吧。要是咱們再等下去的話,等到這美味佳肴都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呢。”楊明毫不客氣地端起筷子,夾了一塊五花肉放進嘴裏,一邊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一邊虛讓著六神無主枯坐在長條凳上犯愁的劉老頭兒。
待楊明又夾起一筷子肉放進口中,見到劉老頭兒竟然不為所動,他便把那咀嚼了一半的肉咽進了肚子裏,從懷裏摸出一個五兩的銀錠子,“啪”地一聲放在桌沿上,嬉笑道:“劉老哥兒,小弟我身上帶著銀子呢,這頓酒席那裏能讓劉老哥你出呢。我作為小弟,應該請劉老哥你大吃一頓才是。咱們吃完飯,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呢,不填報了肚子哪有力氣幹活兒呢。”
一直出神的劉老頭兒,立馬他起頭來,瞧見楊明桌前擱著的那一枚五兩的銀錠子,加上他方才說的那一番體己的話兒,讓他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一邊迅捷地抄起筷子,一邊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這次楊小兄弟你請我,等到改日,老哥我掙到了錢,請你吃上比這一桌好上幾倍的。嗯,下午還要幹活呢,老哥我得抓緊填飽肚子要緊。”
話音一落,隻見一塊大肥肉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的速度飛入了劉老頭兒的口中,他一邊咧著油滑滑的大嘴美滋滋地咀嚼著,一邊暗自心道:這頓飯就算我欠下這小楊兄弟的,等到改日,請他到我家中,讓我家心靈手巧做飯燒菜水準比起這酒樓飯館廚房的大師傅毫不遜色的小女秀兒,好好地給小楊兄弟置辦一桌至少十個大盤的菜肴,我再去隔壁開著釀酒作坊的奎五家打上一壺老酒,熱情大方地款待他一番,就當是補上這個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