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消消氣,想來書兒的確是身體上有些不適,不是故意不想見您的……”

從婦人身上價值不菲的衣飾便能看出,這位婦人在這侯府的後院,應該十分受寵。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位婦人就是現在掌管著侯府中饋的常姨娘,常欣雅。

從此時顧弘濟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此時是帶著怒氣來的。

有意思的是,在常姨娘勸說之後,顧弘濟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難看了:

“什麼不是故意的?你還在幫著他說話,我看這個孽障就是被你給寵壞了!”

“這……妾身……”被斥責之後,常姨娘似乎也有些害怕了,囁囁嚅嚅地說了幾個字便消了音。

常姨娘不說話了,顧弘濟似乎就沒了任何顧忌,繼續向顧硯書的床邊走去。

站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白術此時可謂是急在心裏:

侯爺現在的這個表情,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恐怕少不了給少爺排頭吃。

就在白術左右為難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時候,便聽到了床邊傳來了自家少爺的動靜:

“咳咳咳……”

這即使主人極力忍受也沒能壓抑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任誰聽了都會忍不住為了這聲音的主人感到揪心,擔心這聲音的主人能不能堅持到下一刻。

顧弘濟自然也不例外,更別說現在咳嗽的這個人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當即,顧弘濟臉上表情軟化了不少,隻是眼中依舊燃燒著一絲微弱的怒火。

待到咳聲漸止,顧弘濟甚至還沒來得及說話,轉眼就看到了顧硯書強撐著從床上下來的模樣。

蒼白的麵色以及毫無血色的嘴唇,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大夫口中“好了不少”的模樣。

看到這番模樣的顧硯書,顧弘濟心中的怒火頓時便消減了不少,看著顧硯書的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擔憂。

隻不過還不等顧弘濟說話,顧硯書便先一步開了口:

“是父親來看我了麼?”

聲音中帶著一絲劇烈咳嗽後的沙啞和脆弱,看向顧弘濟的眼神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孺慕。

顧弘濟心中原本就隻剩下的那點如同小火苗般的怒火,頓時便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噗嗤”一下被熄滅了。

“咳……嗯,是……為父來看看你。”想著自己剛剛進門時的態度,顧弘濟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沒想到父親現在還願意關心我……”顧硯書則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顧弘濟臉上的尷尬,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喜,眼中裝滿了欣喜。

顧硯書這樣的反應和眼神,直接勾起了顧弘濟心中的拳拳愛子之心: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你父親,你病了,為父自然是關心的,你還在病著,就別一直站著了……”

“謝謝父親體恤。”顧硯書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當即便從善如流地重新回到了床上。

看著如此乖巧的兒子,顧弘濟心中的父愛那叫一個洶湧澎湃,連忙關切地詢問著:

“白日裏便聽聞你醒了,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謝謝父親關心,我感覺已經好多……咳咳咳……”顧硯書話還沒說完,便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這咳的這麼嚴重,哪裏像是好了的樣子?大夫呢?還不去把大夫找來,給少爺看看?”說到最後,顧弘濟直接將槍口對準了站在一旁的白術。

這個時候,原本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常姨娘便開口了:

“侯爺且放寬心,那給書兒瞧病的大夫就在偏院,妾身這便讓人去將他請來,再給書兒好好瞧瞧便是。”

不得不說,常姨娘能夠讓顧弘濟寵愛她十幾年,的確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