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問的頗為突兀,不止卿長生,就連一旁的時阮都有些吃驚了。
沒人清楚她究竟為什麼會突然有此疑問,但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仿佛真真受到了無盡委屈,才會問出這句話。
“姑娘言重了。”卿長生有些無奈,將手裏那方帕子放在了桌上。“你我不過萍水相逢,連熟識都不算,我又豈會無故厭煩你呢。”
“可是......可是......我聽人說你以前經常來時府做客,可自從我來後,便再沒在此地出現過,同時野哥哥的關係也鬧得有些僵。”崔若煙抽抽噎噎的。“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倘若真是如此,我以後便不會再來了。”
時阮聽著她這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但她畢竟與卿長生相處了許多年,論親疏遠近這丫頭同卿長生壓根比不了,於是她沒來得及細想,便脫口而出道。
“若煙怕是誤會了,長生他近來正準備參加科考,閑暇時間便也少些,這才沒有總往這邊來。他之前便同我解釋過,跟你卻是沒什麼關聯的。”
崔若煙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眼見時阮發話,語氣似乎有些不冷不熱,便將剩下的說辭吞回了肚子裏。
“那.....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對不起,長生哥哥,我不該胡亂揣測你的心意。”
卿長生莫名受了場質疑,心裏仍是有些不虞,可眼下對方已經道歉,他總不能跟個小姑娘計較。
他正準備開口,卻被人搶過了話頭。
“咱們這幾個人裏誰最不待見你,你真看不出來麼。”時野皺起眉頭,半點麵子沒給對方留。“倒是知道柿子該挑軟的捏,真是矯情。”
說罷便拉著卿長生揚長而去,絲毫沒管身後的崔若煙又捏著帕子哭開了。
經此一鬧,卿長生又沒了跟他說話的興趣,連時野的房間都不願意進,隻在自己房裏呆了會,便冷著臉離開了。
時野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十分煩躁的撓了撓頭發,心裏急得想打人。
一天天的,這都算什麼事啊。
之後幾天時野都沒再見到卿長生,倒是那崔若煙,也不知是吃了什麼[***],竟然依舊每天雷打不動朝時野家跑。
時野甚至考慮過幹脆這段時間都不回家算了,隻是時阮好容易回時家一趟,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待在家裏,便也隻能每天硬著頭皮回家,隻是每每路過涼亭時都會做出一副目不斜視生人勿進的冷漠表情,認時阮如何招呼他都不答話,直接將崔若煙給忽略了徹底。
這日有人送了時阮幾樣產自千裏之外的稀罕水果,時阮想著讓家裏小孩們都嚐嚐鮮,於是她親手做了幾個拿手小菜,便托人請了卿長生過來吃飯。
崔若煙昨日跟她說過有些私事要處理,今天可能並不會來,誰知今日居然又來了,時阮也不好趕客,將人迎進屋裏說了幾句話,便去廚房打算再添兩道菜。
時阮走後,崔若煙左右環視,確定四下無人後,竟然從隨身帶的荷包中掏出一小包牛皮紙包著的白色粉末,隨後悄悄將粉末倒入了擺在桌上的某個茶杯裏。
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因為害怕,手有些不受控製的發抖,她完全沒辦法去估算到底該放多少劑量,隻一股腦將紙包內的藥粉都倒進了杯中。
當她正準備將牛皮紙收回荷包裏時,門口突然傳來了誰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一句再普通不過問話卻不啻於一道驚雷於她腦內炸響,崔若煙的動作一僵,神色慌亂的將那小片牛皮紙塞進了懷裏。
卿長生來時見崔若煙背對著門彎著腰,似乎正在做些什麼,他覺得有些奇怪,便出聲問了句,誰知這人居然手忙腳亂的往懷裏塞了樣什麼東西,轉過身時臉上的表情也十分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