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1 / 3)

個性取向,國外也更好找對象,不是嗎?”

廖南清僵持著抬眼,啞口無言。

蘇敬不知道,他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像把匕首,狠刺刺地紮進廖南清的皮肉裡。廖南清喜歡蘇北墨,從不是性取向的問題。

他隻要蘇北墨,他隻喜歡蘇北墨。換成別人,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見他安份聽著不反駁,蘇敬稍稍緩和了語氣:“去留學吧。隻要你和北墨斷了聯繫,不再來往,金錢方麵我會一直負責到你畢業。隻要是合理範圍內的,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都可以向我提出。”

與此同時,蘇敬環視了一圈這間空間不算太寬闊的公寓,點明了說:“收拾一下東西,回學校住吧。要是覺得宿舍住的不舒服,我給你在外麵租一間差不多的公寓。”他覺得自己仁至義盡。

可廖南清卻還是佇立在原地,一步子都抬不動。

蘇敬催促他,一遍兩遍,到第三遍的時候,蘇敬直接打開了衣櫃,從邊上抽了一隻摺疊整齊的旅行袋。

衣櫃裡,廖南清和蘇北墨的衣服很好區分,它們也規規矩矩地分開疊放。蘇敬胡亂抓起廖南清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袋子裡塞。就這一個動作,徹底觸發了廖南清的崩潰。他失控般衝過去,奪下了蘇敬手中的旅行袋。

廖南清搖頭:“我不想出國。”

蘇敬倒吸一口涼氣,胸口發悶。

“我也不想從這裡搬走。”廖南清怕是要用光自己所有的勇氣,他攥緊了手裡的東西,牙尖打顫,“蘇叔叔,我想和蘇北墨在一起。”

蘇敬沉了臉,默默地坐到了床邊,一言不發。

氣氛無時無刻都是冷銳的,廖南清稍稍挪了步子,手心的冷汗出的毫無知覺。他的四肢棉力,腳底發飄,連視線都隱隱約約。喉嚨間乾燥如火灼,他硬是咽了口唾沫,急切地向蘇敬保證:“蘇叔叔,我發誓……我,我一輩子,我真的一輩子都會對蘇北墨好……”

“怎麼好?”蘇敬背對著廖南清。

“我……”

“把小鎮的流言蜚語帶給他,還是讓他未來不能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嗎?”蘇敬起身,語氣平淡地打斷他。在蘇敬來見廖南清之前,他還和蘇北墨爭執過一場。一直以來都懂事自立的兒子,從未讓他多費心過什麼,卻在今時今日鬧了這麼大的一樁笑話。

——同性戀。

這三個字太嘲諷,他不敢想象蘇北墨在未來會不會後悔,但他能確定,這兩個孩子如今都是一頭熱,聽不進勸。

廖南清本就不擅言語,他抱緊手裡的旅行袋,骨節發白,被蘇敬絲毫不帶感情的語氣打擊的赤身冰涼。寒冬臘月未到,他卻已經置身於冰天雪地中。廖南清偏瘦的身軀嵌進房間的陰影裡,仿佛他本來就該待在那。

眼前的視線越發模糊了,整個屋子都在他的腦海中晃動。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蘇敬倦意頗滿,眼睛裡留有幾條血絲,他從那晚開始就沒怎麼合過眼,他滿是傷心,“南清,我們一家對你不好嗎?”

廖南清的指尖陷進自己的臂膀中,疼痛竟然消失不見。

他聽見蘇敬問他:“南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蘇奶奶和蘇姑姑是多麼疼你,而你蘇奶奶,身體也不好,你有想過這一切的後果嗎?”

廖南清眼底蓄滿了淚水,遲遲不落下。

蘇敬的話語盛滿絕望,甚至是哀求:“你是想毀了我們家嗎?”

這一句,猶若五雷轟頂。

廖南清徒然瞪大了眼睛,本該幹涸的眼底將那些積蓄的眼淚轟然托出,豆大如雨點,滿滿淌淌地止不住,是水閘的蓋子被拔開了。

他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夏天,蚊聲呱噪,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母親李琴撕心地朝他吶喊——

“你為什麼要毀了這個家!都是你,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