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張遠剛嘖嘖聲,恍然大悟地模樣,“我知道了!這位想必就是和我們南清搞對象的小蘇先生是吧?幸會幸會……”他懶洋洋地探過來握手,一身隔夜的酒臭味令人作嘔。
李琴瑟瑟地把目光投向了地下室那邊的入口,她不敢說話。
蘇北墨冷靜地握住了他的手,默默地接受了張遠剛滿目鄙夷的視線,然後,蘇北墨扭住了張遠剛的手,把他壓在了地麵上。張遠剛的臉貼著不平整的水泥地,往下一蹭就磨破了皮。蘇北墨和失了心智的猛獸一般狠狠揍了他兩拳,不解氣,往他鼻子上又是一拳,把張遠剛打蒙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蘇北墨占了上風,一口氣都不敢歇著。
張遠剛昨天酒喝多了,宿醉加上剛睡醒,渾身骨頭軟綿綿的做不了過多的反抗,隻好任由蘇北墨揍了一頓。他一雙臂膀護住腦袋,罵罵咧咧地:“你什麼狗東西!”罵著罵著就開始求饒,“兄弟別打了!哎我去,別打了!”越喊越含糊,他被蘇北墨打的滿嘴的血,神誌不清。
說真的,不禁打。
蘇敬和李琴想去拉,卻被蘇北墨那發了瘋一樣的動作給嚇到了,還好趙沁氣勢足,在蘇北墨身邊厲聲:“蘇北墨,你的腦子和你爸一樣被狗吃了嗎?!有這個時間打架惹點事情,不如找找廖南清在哪裡!”
這才使得蘇北墨住了手,他喘著氣,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團地上蜷縮著的垃圾,冷冷道:“這筆賬,咱們沒完。”
李琴別開目光,不敢去看張遠剛慘兮兮的臉。
地下室門口,小澤聽到聲響出來,看到這麼多陌生人,往後退了一步:“媽媽,哥哥醒了……”
話音未落,蘇北墨已經衝了進去。
當他踏入積滿灰塵的地下室時,眼前的一幕是他無法接受的。那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居然是他寶貝到手心裡的廖南清。
蘇敬僵持在原地,一顆心揪緊,想上前一步卻發現自己沒有勇氣。他就是個罪人,他竟然將廖南清親手交到了張遠剛這個禽獸的手上。蘇敬握緊拳頭,朝前跨了一步。
隻聽蘇北墨說:“你離他遠點。”
蘇敬木訥,他想來倔脾氣,卻在此刻,茫然地轉頭望向了趙沁。
可就連趙沁都怔住了,廖南清的情況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親眼所見的慘烈,隨即她立刻撥打了120,因為以廖南清這個傷勢,他們那輛空間較小的車子送去醫院不太安全。因為你無法知道,廖南清是否有地方骨折,也是否有哪處損傷,他太糟糕了,已經到了不能隨意移動他的地步。
在他失蹤的這三天多一點的時間裡,趙沁無法想象,他遭遇了什麼樣的暴力虐待,經歷了什麼樣的地獄折磨。
而他的身邊堆著一條濕噠噠的褲子,因為天氣寒冷,地下室潮濕,它經過一夜還是那麼溼潤。蘇北墨認得,這條褲子是廖南清的,這傻小子節省,換季打折的時候他才捨得買了這條褲子。如今,它散髮著一股尿酸味,仿佛在赤摞裸地告訴蘇北墨,廖南清被他的繼父打到了尿失禁。
蘇北墨的牙齒咬的‘咯咯’直想,骨節就此發白,可見他的用力。
趙沁皺眉,繼續打了110,她要報警。而李琴奪過了她的手機,按掉了那個電話,狼狽地捏著手機,抽泣道:“別,別報警……求你了……”她畏懦地哀求趙沁,“你們把南清帶走,錢也還給你們。別報警……千萬別報警……”
看著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趙沁沉默下來,沒有答應,也沒有承諾她什麼。
躺在地上的廖南清發出低微的呼吸聲,深深的,一下一下,非常費勁。蘇北墨跪在地上,小心地把他攬在懷裡。
狹隘的天光,無一絲泄露。睜眼依然是無盡黑暗,身後即是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