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喜是很護犢子的,把薑茶送到殷未手裏,撇嘴道:“大人向來喜歡俊美之人,那五大三粗的戾王能和我們天神一般的陛下相比?大人剛從宮裏搬回國師府,夜夜不得安睡,這些天陛下——”

全喜突然噤聲,但殷未能猜到他下麵的話。

因為“懷孕”,沈灼大怒,但對殷未的懲罰隻是讓他搬出帝寢,回到富麗堂皇的國師府。

殷未有些認床,好不容易適應了金黃暖軟的大床,又挪地方,剛開始幾天確實有點失眠,夜半還會驚醒。最近睡得很好了,但早上醒來總會覺得床帳裏有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看來,認床的不止殷未一個。

薑茶落肚,周身都暖和起來。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雨也漸漸停了。

春雨貴如油,尤其在國家已經三個月沒下雨的情況下。殷未甚至隱約能聽見國師府外感恩戴德的百姓對他的稱頌,可他臉皮再厚也不能居功自矜。

神鬼之力虛無縹緲,但為天下百姓日理萬機的皇帝事事落到了實處。沈灼於土木水利算得上殫精竭慮,他下令建成的工程將造福千秋萬代。

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能有這樣的成就,難能可貴。

恨意大概是收集不了多少了,但能促成一位明君,殷未覺得不虛此行。

也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殷未對係統說:“想個辦法讓我離開這個世界吧。”

係統對扶不起的宿主沒什麼好態度,陰陽怪氣道:【幹脆讓宿主難產,父子俱亡好了。】

殷未:“……這合理嗎?你當我是傻的?”

係統:【知道不合理,宿主還這麼糊弄攻略對象,他是傻的嗎?】

“管他信不信,恨我不就行了?”

【嗬嗬】

電子音發出嘲諷的冷笑,殷未懶得搭理它。不幫就不幫,他自己想辦法唄。殷未在國師府一圈一圈地繞,但池水太淺,假山一碰就碎,屋裏別說帶刃的就是稍微尖銳點的東西都被收起來了。

全喜寸步不離地跟著殷未,低眉順眼,“陛下說,孕期容易胡思亂想,也碰不得刀子剪子,國師大人還是平心靜氣地休養著吧。”

就離譜。

殷未在國師府裏,三餐大魚大肉,又缺少運動,晚上躺在床上撐得睡不著。輾轉反側到後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困意,鼻尖被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撩得發癢,睜眼,沈灼正躡手躡腳地跨上床來,長發掃在殷未臉上。

殷未裝作沒看見,翻身側睡。

沈灼也當不知道他在裝睡,把被子撈到心口,占了大半。

春夜裏乍暖還寒,沈灼不動聲色地把被子全拽走了,殷未凍得腳冷,伸手去搶被角,被人按住了手。

“朕的東西,不準亂動。”

小東西,還挺霸道。

殷未哼道:“陛下怎麼會深夜在國師府裏?國師府沒被抄家,怎麼床單被褥都成了陛下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閉嘴,睡覺。”某皇帝閉著眼攥著被子不肯鬆手,顯然還沒消氣。

醇厚的龍涎香有安眠的效用,殷未白天上躥下跳,夜裏確實累了。在這香氣裏頭腦迷糊,裹緊了身上睡袍,雙手遮住肚子避免著涼。喃喃道:“還說孕期不讓碰刀剪,肚皮都涼透了,鐵打的孩子也流掉了……”

旁邊那個眉頭擰起,牙都快咬碎了:“一派胡言!最好凍得你上吐下瀉,朕看你能生出什麼玩意來!”

大晚上的說這個,一點也不斯文。殷未暗自腹誹。

放狠話歸放狠話,沈灼讓出了大半的被子,殷未順勢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