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使掌握軍權,兩相掣肘分權可保地方平安。

但殷未見到臨州節度使第一眼,就覺得平安不了。

係統,麻煩你麻溜滾出來告訴我,為什麼手握兵權的軍事長官沒有虎背熊腰豹頭環眼,而是長著裴玨那張斯文敗類的臉,還違和地穿著盔甲背著弓箭?

係統:【BUG,懂?補償已經準備好了,給誰續命?】

絕了,前幾次還要扯皮,這回直接認了。殷未遲疑片刻:“皇帝灼能活多久?”

係統:【說不準。取決於宿主的選擇。】

能怎麼選,續命的機會不多,危在旦夕的小瞎子和年富力強的帝王,顯然殷未應當照顧弱勢方。

——沈灼看起來就是有福壽的,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殷未內心糾結時,沈灼正在詢問節度使裴玨當地軍務,說著將殷未引入話題,道:“從今往後,國師之言如朕親宣。”

連軍權也肯放給他,殷未愧疚到不敢抬頭,心內默默報出小瞎子的名字,“還是給沈琢續上吧。”

係統:【收到。為攻略對象沈琢續命36小時。】

36小時,是上次6小時的平方,要是多出幾次人物重疊的BUG,沈琢豈不是可以長命百歲?

殷未還在算要幾次方才足夠,裴玨喚了他一聲,“國師?”殷未恍惚中聽成“師兄”,與之對視,總覺得他狹長的眼眸斯文裏透著算計。

“國師第一次來臨州,陛下擔心國師不適應,從京城運來水土,到臨州後由我軍運送以防差錯。如今看來,還是起了效用。”裴玨道,“國師無恙,下官亦覺歡欣。”

沈灼略略點頭,“裴玨做事向來穩妥。”

殷未不明白,沈灼向來多疑,除了在自己麵前肯坦露心跡,對外一向是防之又防。他對臨州吏治並不滿意,但卻信任裴玨,放心讓他護送入口的飲水,是何道理?

全喜解了殷未的疑惑:“大人您忘了,裴將軍是陛下母家最得力的子弟。雖說太後是裴家養女,到底是姓裴的。”

崩壞的設定居然還圓上了。沈茁世界裏,裴沈兩家也是不尷不尬沒有血緣的親戚關係。

但此處,瞧著還挺融洽——大約因為沈灼已經是楚國至尊,誰不捧著他?從前可沒聽說過他娘倆有什麼母家依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說裴玨現在看著像個忠貞之士,殷未還是對他不放心。由他領著離開駐地往山上走,殷未一直盯著他保持戒備,對此沈灼大感不滿。

“再多看一眼,眼珠子剜出來。”沈灼給他緊了緊衣領,低聲威脅。

殷未這才想起那家夥還在自己頸窩裏留了痕跡。

要真是一隻豬,讓人看見了,堂堂國師的臉麵往哪放。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角色重疊而已,裴玨應該不會鬧什麼幺蛾子。

駐軍在郊野平原上,一眾往營地內部山上登——畢竟江南地區,山也隻是低矮的丘陵——途中無人告訴殷未目的地在哪。

殷未先前以為沈灼要讓自己見的故人是裴玨,轉念一想不對,裴玨在這個世界算哪門子的故人?

到底是誰——住在山上重兵包圍中,見麵之前眾人都不願提起?

登臨山頂,樹木交錯深處有一片開闊平地,建著一所大宅子。

紅牆綠瓦飛簷鬥角,高門大屋富貴奢華,在山林裏顯得極其突兀。殷未看著這門麵,覺得似曾相識。

沈灼問裴玨:“他最近要了什麼?”

裴玨答:“不過是珍饈和美人——這回是男人。”

“他倒快活。”

君臣倆你一言我一句打著啞謎。殷未越發好奇,這裏到底住著誰,好吃好喝款待,還管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