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茁瞪著他沒說話,臉頰的肌肉微微鼓動著。
“不怕你笑話。我現在的妻子,在大學時遇到了負心人,損傷了身體影響生育能力,要嫁給門當戶對的Alpha已經不可能。恰好我在學校成績名列前茅,前途還算光明,於是他們找到了我。那時候,我正打算回老家,和你媽媽結婚。”顧山川緩聲訴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嗬,你要是真想反抗,拚了命也該保住清白。”沈茁輕蔑地扯了扯嘴角,“不守A德,說個錘子。”
顧山川抬起頭看他,“小茁,我拚過命,我可以去死。但我不能眼看著你媽媽因為我而受到傷害——還是那句話,二十年前,無權無勢的Omega橫死街頭,再正常不過了。我想讓她活下去,哪怕是恨我。”
沈茁錯開他目光。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我入贅裴家後,我妻子想方設法想擁有屬於我們的孩子,但一直沒能如願。剛好那時候,裴家老爺子快不行了,涉及家產分割,人口數量至關重要。她於是逼我去弄個孩子回來,我動了私心,與其找其他人,不如讓裴家把欠我和你媽媽的還回來……於是有了你。”
殷未看見沈茁肩膀在抖。
從一開始,他的出生就是被算計好的,帶著強迫性質的。
顧山川所謂的“償還”,實際是對他加倍的施加苦難。
殷未不忍心沈茁再聽,拉著他手要離開,去他媽的任務吧,不要顧山川的髒錢,慈善活動也能做下去!
但沈茁腳下紮根似的不動。
“還有什麼鬼話,一起說了吧,我現在倒想聽聽你有多‘無辜’。”沈茁冷聲冷氣逐字吐出。
一瞬間,殷未仿佛又看見了皇帝灼,也發現了二者的共同之處——
他們哭過笑過,內心卻無比堅定。任由旁人怎樣舌燦蓮花,他們隻是默默聽完了,依舊遵從自己內心。
顧山川頓了頓,重新垂下頭,“我說這些不是想推卸責任,更不奢望你原諒。我後來醒悟,裴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他們泯滅了情感,隻會敲骨吸髓榨幹任何可取的價值,你不應該在那裏受折磨。所以,你媽媽帶走你的時候,我暗中幫忙,又阻止了裴家人追查……其實,這麼多年,從老家到A市,我一直默默關注著你們。如果不是我病得太重,我也不想再打攪你們安穩的生活……”
“是不應該。”沈茁拿起法務審核過的那份贈與合同,簽下自己的名字,“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有意思嗎,直接把錢打我卡上,錢到位就行,誰管你當年自願還是被迫。老黃瓜刷綠漆,玩這出煽情的,要臉嗎?放心,我不會認你的,也別指望我給你送終。錢我收著,故事就別再編了,聽著惡心。”
認錢不認人,不愧是你。殷未幾乎要給沈茁鼓掌叫好了。
顧山川大概是做贅婿多年,格外能忍耐,沈茁的話再難聽,他隻當沒聽見,“收著吧,替我回老家看看。都說落葉歸根,但我大概回不去了。”
錢到手了,沈茁沒功夫再聽他說廢話。殷未跟在他身後下樓。出門的時候,走廊上的裴玨看了兩人一眼,但沒說話。
坐回車上,沈茁沒了剛才在病房的淩厲,長舒一口氣,“老婆,你跟我回趟老家唄,我怕他們有什麼花招,我弄不過他們。”
殷未想了想,做慈善是好事應該支持,點頭,“你老家在哪?”
“我想想啊,太久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