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3 / 3)

從鬱知年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餐廳的一角,看見通往二樓的樓梯欄杆。

鬱知年一直覺得這是一間裝修得很溫馨的別墅,以米白色和咖啡色為主色,鋪有許多地毯,並不是冷冰冰的。他曾經因此對這裏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想把這裏當做家。

“住出去多麻煩,”李律師像一個不太能讀懂氛圍的說客,仍在勸說鬱知年住下,“來都來了。”

鬱知年沒再說話,想先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卻突然聽到楊恪說:“要住就住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別磨磨蹭蹭的,”楊恪又說,而後對管家道,“把他箱子搬上去。”

鬱知年怔了一下,抬頭看楊恪,楊恪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我沒那麼小氣。你住一晚我死不了。”

楊恪說話總是不怎麼好聽,鬱知年“哦”了一聲,李律師又在一旁說:“什麼死不死的,晦氣。”

楊恪沒答話,過了幾秒,他問鬱知年:“你前天和我爸見麵了?”

鬱知年說“嗯”。

“在車裏為什麼不說話,”楊恪又問他,“不是話很多嗎?”

鬱知年不是很明白楊恪說這些的用意,但他覺得楊恪看起來似乎有點生氣。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想了想,決定扯開話題,態度很好地問楊恪:“你下午怎麼回家了?不去公司嗎?”

“休假。”楊恪簡短地說。

“哦,那我今晚真的借住你家了,”鬱知年很誠懇地說,“謝謝你。”

楊恪看著他,還沒說話,手機響了,他拿著看了一眼,接起來。

鬱知年聽見翟迪在那頭大喊大叫的聲音,不過沒聽清在說什麼,隻見楊恪把聲音關小了些,說“我在家裏”,而後便走到客廳去接電話了。

第12章 十二(2019)

鬱知年回到了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間,但無心細注意房裏是否有變動,也無心追憶,他困倦至極,疲倦地打開行李箱,拿出換洗衣服,洗了個澡,倒頭就睡。

這覺睡得很沉,他沒有做任何的夢,睡得手腳發軟,但沒睡夠。

保姆不斷敲他的門,強行將他從睡眠喚醒,他頭重腳輕地走過去開門,她站在門口,輕聲細語地告訴他:“鬱先生,該吃晚餐了。已經七點鍾了。”

鬱知年仍未完全清醒,昏昏沉沉地穿著睡皺的T恤和睡褲下樓,看見楊恪已經坐在桌邊,桌上菜都已擺齊了。

太陽還未完全落下,晚霞是橙紅色的,屋裏很溫暖。

楊恪沒變,廚師拿手的菜也沒變,夕陽的角度沒變,餐具桌布,甚至桌上的白色的鮮花也不變。有很短暫的一瞬,鬱知年感到自己回到去年此時。

不過去年的此時,沒什麼好回憶的,甚至不如現在好。

鬱知年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恍恍惚惚地想,至少現在他已成功將放棄信托說出了口,不必那麼如坐針氈,滿心愧疚,吃一口飯都做一次懺悔。

餐廳中堪稱寂靜,幾乎唯有餐具碰到瓷盤的聲音。

鬱知年剛睡醒,食欲不佳,吃了幾口,放下了筷子,想上樓再睡,忽聽楊恪冷冷地說:“怎麼,半年不吃吃不慣了?”

鬱知年怔怔抬起頭,看了楊恪一眼,楊恪不知怎麼,也愣了一下。

楊恪還是穿下午的衣服,不過外套脫了,領帶也解了,襯衫扣子解開了一顆。他長得很英俊,個子高,體格也好,鬱知年覺得他沒有缺點。

不過按照高中同學朱培嘉的話說,楊恪的氣質和眼神實在冷淡,說話十分不近人情,使人不敢靠近,也生不出親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