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恪吃了一會兒,鬱知年問他:“你今天不加班嗎?”
“回家再加,”楊恪說,“你回去的機票買好了嗎?”
鬱知年說周三,楊恪便說:“到時候我送你。”
在昨天以前,鬱知年都很難想象,他會和楊恪很平靜地坐在一起,隨便地聊一些生活現狀。
楊恪問鬱知年項目的安排,鬱知年一一回答。楊恪並不是那種擅長閑聊的人,兩人的對話不熱切,但也不尷尬。
隻是鬱知年注意到楊恪一直在看他餐桌上放戒指的小碟子,眼神過於明顯了,在心中提醒自己,等楊恪走之後,還是該把戒指收起來放好。
鬱知年離開赫市的這天,赫市又下雨。
早晨八點不到,楊恪提著早餐,來敲鬱知年的門,鬱知年還在刷牙,叼著電動牙刷去給楊恪開門。
洗漱完出來,楊恪已經把早餐擺好了。
鬱知年的航班是十一點,吃了飯,楊恪自己開車,把鬱知年送到機場。
他開了後備箱,把行李拿出來,鬱知年要接,他沒有給,問鬱知年:“我如果休息,能不能來找你?”
他昨天剛理了頭發,看起來年紀更輕了一些,看鬱知年的模樣,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卻像是很認真。
鬱知年心跳總是快,拿不準應該說好還是不好,問楊恪:“找我幹什麼?”
“見見麵,可以嗎?”楊恪說,“總不能讓你往返。”
第39章 三十九(2019)
鬱知年到三文後,先住進了招待所,先去看了看幾年未見的小姨。表妹上了大學,還沒有放暑假,鬱知年在小姨家吃了午飯,陪小姨聊天。
或許是在寧市和赫市的十年占用他太多的感情,提到鬱知年小時候的事,鬱知年都覺得恍若隔世。小姨屢次關心鬱知年的感情生活,鬱知年都含混地糊弄了過去。
次日,鬱知年拿著導師找人開的介紹信,去了三文的文化館。說來也巧,文化館這天恰好召集了下屬的單位,開下半年的宣傳會議。三文原本是個縣級市,前幾年行政規劃變動,獨立成了地級市,下設三縣兩區。
文化館也是近年剛設立的,和鬱知年對接的副館長本身是社會學出身,十分熱情地邀請他旁聽會議,說能了解一些各縣區的文化特色。
會前,鬱知年打開副館長給他的三文年誌讀,一名和鬱知年年齡相仿的、戴著眼鏡的男青年走到他身邊,試探地問他:“不好意思,請問你是鬱知年嗎?”
鬱知年看著他覺得眼熟,心中浮現出一個名字:“梅齊?”
“真是你啊?”梅齊驚喜道,“我還怕我認錯了。”
“你初中走了之後,我們就沒見過了吧,”他道,“你怎麼在這?”
鬱知年簡述自己的來因,梅齊告訴鬱知年,他大學畢業後,考進了喜平縣的縣政府,在文化站上班。
喜平雖是個縣,但由於交通閉塞,進出不便,最近才通車,民俗風情保留得很好,與三文也不甚相同。
鬱知年聽梅齊稍作介紹,覺得很感興趣。
三文的民族誌有人曾做過,但喜平沒有,他又問了梅齊些問題,生出了去喜平做民族誌的想法。
會上,鬱知年聽各文化站的人講解著計劃,心頭躍躍欲試,和梅齊互留了聯係方式,晚上便與導師通了個電話。
導師對他的想法很支持,鬱知年掛下電話,即刻興衝衝地籌劃起來,著手寫一份簡單的調查計劃,忘我地寫到夜裏十點多,他接到了楊恪的來電。
楊恪和他簡述起訴案的情況,又問他在三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