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2 / 3)

兩人和村民告了別,走在被踩出來的不平整的小路上。鬱知年累得哀叫連連,白 T 恤上還有些不知在哪蹭到的灰塵。他把楊恪手機的電量也用光了,說回去想記些筆記再睡。

進院子裏,鬱知年先去衝了個涼。

衝涼的地方在室外,是個石磚砌的簡易浴室。楊恪把手機和相機都充上電,走到院子裏,聽見水聲停下來,鬱知年腰上裹著浴巾,頭發濕漉漉地走出來。

他站在幾乎沒有光的院子裏看楊恪,身材纖瘦,皮膚白得像有熒光,水從發尾淌到睫毛上,他便閉了閉眼,然後朝楊恪走過來。

“少拿了擦頭發的毛巾。” 他對楊恪說,經過楊恪身邊,進了房,背對楊恪,彎腰,用毛巾擦頭發。

鬱知年的背也很白,脊骨一節一節微微凸起,浴巾係在腰最細的位置,長到小腿。

楊恪看了幾秒,也拿了浴巾,去了院子裏衝涼。

衝了涼出來,鬱知年已在伏案記錄。

他的筆記本開著,導相機裏的照片,自己在台燈下,拿著筆寫筆記。

“為什麼不用電腦記?” 楊恪走過去,看鬱知年寫的筆記。

鬱知年寫得密密麻麻,才寫到上午煮葉草,還在旁邊徒手配了係葉結的過程圖。

“怕沒電,或者電腦壞了,出去修也不方便,” 鬱知年抬頭看看楊恪,“還是手寫牢靠。”

鬱知年的台燈不是特別亮,照在他拿著筆的手上。鬱知年左手搭在本子上,把本頁撐平。他的手很漂亮,指甲幹淨平整,骨節透著不明顯的紅暈。

“你記在本子上的東西都會發表嗎?“楊恪問他,“每頁都有用?”

鬱知年說 “得整理之後挑選一下”,“不過基本上都有用”。他看看楊恪,開玩笑:“你很有興趣嗎,楊總。真的想修學位啊?要不要我找人給你寫推薦信。”

“隨便問問。” 楊恪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覺得好笑,稍彎下腰,從背後半抱著他,手碰鬱知年拿著筆的右手,將他的手包裹住。

鬱知年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呼吸也輕起來,小聲問楊恪 “你幹嘛”。

他突然變得緊張的模樣也很有趣,楊恪不怎麼善良地伸手把他的筆記本往前翻。

鬱知年一開始沒動,後來或許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寫過什麼,想掙紮,被楊恪輕鬆地按住,楊恪翻到靠近寫了情詩的那頁,鬱知年耳朵都泛紅,企圖幹擾楊恪,回頭親到了楊恪的下巴。

鬱知年嘴唇很軟,頭發還是潮的,麵頰軟熱,眼睛大得像能看見所有的心事,含糊地叫楊恪的名字,聲音引起楊恪的欲望,和梅齊口中對感情興趣缺缺的鬱知年不像同一個。

楊恪沒再翻筆記,低頭吻他,他便放鬆了一些。

鬱知年並不是一個善於隱瞞的人,他的愛慕和渴求、羞赧和拒絕都會明顯地展示。

實際上,以前鬱知年傷心時,也會讓楊恪想做些什麼,使他停止難過,快樂時讓楊恪覺得除工作外的生活其實不錯。隻是好像做了好幾年無用功,浪費許多時間,到了現在,才慢慢摸到一些能讓雙方好好相處的竅門。

楊恪讓鬱知年轉過身來,又接了一小會兒吻,鬱知年放下了筆,手搭在楊恪手臂上。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忽然說:“你是不是明天又要走了。”

楊恪說是,鬱知年便不說話了,很慢地湊近了,像求歡,又像很猶豫,用了很大的勇氣,不確定地吻楊恪的嘴唇。

楊恪問他:“你不想我走嗎?”

鬱知年動作停了停,看著楊恪,想了想,卻還是什麼都沒說。或許是覺得沒必要,說了楊恪也不可能不走,或許不敢,因為楊恪再遲鈍,也很難不發覺,鬱知年現在常常是膽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