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2 / 3)

雖說引起這場訴訟的原因,總讓鬱知年感到心情複雜。

李律師告訴鬱知年,他對這次的訴訟的把握很大。

雖然股東提交了許多證據,竭力想證明股份轉讓給鬱知年後,楊恪或許會對公司造成損害,繼而影響當地的工廠和穩定,希望法庭能出台禁令,以保護公司為由禁止信托的實施,再改變信托的董事會成員,但根據李祿的判斷,他們的希望大抵會落空。

根據以前相似的案例,隻要楊恪在庭上不出大岔子,法院應當還是會傾向於維持原先的信托內容。

他說在庭審結束後,會第一時間發消息告知,鬱知年不想因在宕莊收不到信號而錯過。

中午抵達縣城開始,喜平的雨越下越大。

白天鬱知年在縣城裏跑來跑去,找信號給楊恪打電話那會兒,還有短暫的雨歇時刻,到了傍晚,雨聲伴隨驚雷,一刻不停敲打招待所的窗戶。

鬱知年站在窗邊看雨,天沒有完全入夜,窗外是一片黑藍,路上行人很少,雨霧中,街對麵,亮著一些淺黃的民居燈光,組成稀稀落落的暖色光暈。

鬱知年發了一小會兒呆,去桌邊坐下,打開了電腦,插上招待所的網線。

他在電腦旁鋪開田野筆記的本子,一麵將紙質稿轉打成電子版,一麵給邵西霖發郵件聊天,說些自己在田野間的感悟。

房間裏有些雨季的潮氣,空調的冷氣不是很強,室內維持在二十五六度。

楊恪將在赫市下午一點出庭,喜平已至淩晨,鬱知年打完了筆記,抄送一份給邵西霖,讓邵西霖給點建議,而後躺上床,閉上眼睛。

因為心裏裝著事,鬱知年醒醒睡睡,昏沉中,伸手撫摸在脖子上戴了半個月的楊恪的戒指,感到赧然與不敢置信。

淩晨六點多,他的手機響了,從床頭櫃上摸索著拿到眼前,李律師給他發了消息:“庭審很順利。”

而後又有一條新的消息進來,是楊恪發的:“庭審順利,不用擔心。”

天稍稍有些亮了,窗簾沒拉好,房裏是灰色的。鬱知年背對著窗,還沒完全清醒,想了想,給李律師回 “謝謝”,給楊恪回 “好的”。

楊恪很快給他打來了電話。

“怎麼醒著。” 楊恪問他,那頭微有些嘈雜,鬱知年好像聽見有人在憤怒地說話,不過楊恪的聲音很平靜。

鬱知年抓著手機,在心裏說因為手機沒關靜音,聽見提醒聲才醒的。但因為他很困,兩句話在腦子裏繞了一圈,並沒有說出來。

楊恪等了等,又問他:“沒睡好嗎?還是沒睡著。”

“睡著了。” 鬱知年含糊地說。

他實在很珍惜和楊恪打電話的機會,所以強迫自己坐了起來,拿著手機,晃了晃腦袋,清醒少許,跟楊恪確認:“今天很順利嗎?”

“嗯,” 楊恪說,“沒什麼問題。”

“那你要不要去慶祝一下。” 鬱知年說。

“我跟誰慶祝,” 楊恪的聲音帶著不算很明顯的笑意,說,“要回公司,還有工作。”

鬱知年說 “啊”,楊恪問他:“你白天再回宕莊?”

“下午,” 鬱知年說,“等雨小一點。”

楊恪沉默了一會兒,說 “好吧”。

他好像坐進了車裏,四周靜了下來,突然給鬱知年切成了視頻,鬱知年停頓著,有些緊張地接起來。手機信號不怎麼好,鬱知年的手機卡頓了一會兒,畫麵才一幀一幀出現。

鬱知年的鏡頭是前置,拍著自己;楊恪是後置,拍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