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遞倒是沒有受到太多影響,鬱知年不太滿意楊恪的攝像頭,還沒鼓起勇氣指責,便聽楊恪評價自己:“頭發遮住眼睛了。”
“我本來在睡覺呢,” 鬱知年撥撥頭發,辯解,“而且好久沒有剪了的。”
“我也不是沒有睡好,” 鬱知年告訴他,“就是睡得不太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且外麵打雷下雨,” 鬱知年說,“半夜雷聲很大,很吵。”
鬱知年的 T 恤洗了許多次,領口有些大,他側睡時領子倒向一邊,另一邊勒得不太舒服。便又伸手拉了拉整齊,隨意看了屏幕一眼,覺得楊恪那頭過於安靜,隨口問:“你怎麼不說話啊。”
楊恪稍停了幾秒,忽然說 “鬱知年”。他聲音很低,對鬱知年說:“你好白。”
鬱知年愣了愣,看著屏幕,臉有些發熱,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楊恪告訴他,九月會回國出差,他都險些沒有聽明白。
電話連著線,一直到楊恪回到公司才掛下。
鬱知年再也睡不著,在房間裏發了許久的呆,才收拾了東西,拿了傘,想去馬路斜對麵政府樓裏的檔案室。
招待所門口是公共汽車的停靠點,鬱知年走出大門,站在屋簷下,發現雨下得比他想象中更大了許多。
開往三文的汽車司機還在等客上,也走到門口來抽煙。
他也是梅齊的親戚,認識鬱知年,和鬱知年搭話:“鬱老師,你什麼時候從宕莊出來的?”
“昨天來的,” 鬱知年道,“想今天回去。”
“哎,鬱老師,你還不知道啊,” 司機一怔,馬上告訴他,“到宕莊的路昨天晚上山體滑坡了,你今天肯定回不去了。按照以前的樣子,起碼要四五天才通得了車。”
鬱知年愣在原地。
司機撣了撣煙灰,又說:“今天我到三文也是最後一班了,明天天氣預報說雨還要再大,我們公交集團就停車了。”
鬱知年頓了幾分鍾,心裏生出一個讓他自己又慌張又停不了的念頭,十分遲疑地問司機:“師傅,你幾點出發回三文啊?”
司機看了看表:“再半個小時吧。”
鬱知年收起傘,上樓理了理東西,給梅齊打了個電話,提著行李袋,坐上了回三文的車。
雨很是大,車窗幾乎被雨水糊住了,隻看得見外頭山林的綠色,司機開得小心,這趟回三文,用了比以往多一整倍的時間。
快到三文時,他收到楊恪發來的晚安。
喜平和三文往返的大巴在三文火車站有停車點,鬱知年下了車,去買了最近一班的火車票。他買到了最後一張坐票,覺得自己好像很幸運。他在火車上,坐立難安地買了一張淩晨出發到赫市的機票。
看見出票的短信發到自己手機上,鬱知年變得魂不守舍,心跳得飛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得厲害。
就像對於主動這件事,鬱知年始終還帶有恐懼,明知楊恪應該也想見他,他仍然會害怕自己其實又是自作多情,或者又做得多餘。
兩小時後,他到了最近的這個有國際航班的城市,打車去機場,值機、過檢。
在宕莊生活數月,鬱知年覺得自己已經不太習慣現代化的設施和場所,與機場和來往忙碌的人群格格不入,他買了杯咖啡,坐在候機室的位置上,看落地窗外的夜空。
機場沒有下雨,飛機準時登機。
鬱知年排隊走進機艙,把行李袋放到架子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機,看楊恪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