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宇聽到聲音,立刻停下了動作:“安姐。”

粟安走上前:“你在踢什麼呢?這是……輪胎?!”她的尾音因為驚訝驟然揚了八度。

剛才光線暗,她離得遠看不清,隻覺得沈擎宇踢得是個特別Q彈的東西,她還以為是什麼她沒見過的健身器材。這時候才看清,那居然是個沒有輪轂的橡膠輪胎!

這輪胎的圈有十幾公分厚,立起來高度能到粟安大腿中截兒,粟安不信邪地伸手按了按,按完臉色都變了:“天呐,怎麼這麼硬?!”

她剛看沈擎宇踢的時候覺得這玩意兒就跟個果凍似的,可她用足了力氣按,橡膠輪胎一點兒都沒變形。不光如此,輪胎的表麵非常粗糙,刮得她掌心火辣辣的。想想也知道,能承載一千來斤的小汽車在路上跑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光滑柔軟的?

沈擎捏起短袖的袖口擦了下汗:“是有點硬,不過彈性也很大。用這個練掃踢的力量效果最好。”

粟安倒吸涼氣,忍不住低頭去瞧沈擎宇的腿。沈擎宇穿著寬鬆的拳褲,底下兩條長腿幹幹淨淨的。粟安簡直懷疑他的皮肉組織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這玩意兒要是讓她用力踢兩腳,估計能把她腿骨踢折了。

她又往邊上看了眼,發現除了輪胎之外牆上還掛了兩個拳靶,必然也是沈擎宇的裝備。她這會兒總算知道沈擎宇為什麼有那麼多行李了。

“你每天就這麼練啊?”

“對。”

粟安想說什麼,稍稍猶豫,又咽回去了。她換了個話題,不再聊訓練的事:“你今天感覺怎麼樣?能適應這份工作嗎?”

沈擎宇的話一直不多,總是問什麼答什麼:“挺好的,能適應。”

粟安又問:“今天我看到簫易傑跟你說話,他都說什麼了?”她指的是彩排前的事,之後發生的事因為她不在場所以並不清楚。

“他問我是不是阿錦的新助理……我都跟阿錦說過了。”

“哦?阿錦沒生氣就好。”

其實比起簫易傑說了什麼,粟安更擔心的是紀錦對此的反應。她精通人情世故,當然看得出來簫易傑屢次三番撩閑,就是為了激怒紀錦。麻煩之處在於紀錦易怒易躁,所以簫易傑幾乎每次都會得手。可今天回來的路上紀錦心情甚好,看來簫易傑今天並沒有做什麼。

沈擎宇卻顯得有些遲疑:“安姐……”

“怎麼?”

“阿錦他,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不舒服?”粟安茫然,“他跟你說他不舒服了嗎?他沒跟我說,我怎麼會知道呀?”

沈擎宇抿唇:“我是說他早上……我覺得他狀態不對。”

從昨天到今早坐飛機前紀錦著實有些古怪,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沈擎宇疑心他生病了,可這病又好得太快,今天下午便就痊愈了。

粟安明白他的疑惑,不以為意地擺手:“他經常這樣的。我以前也覺得奇怪,不過他自己說,一旦他沒休息好就容易心情很差,讓我們不要招惹他,他自己緩一段時間就好了。藝術家嘛,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

沈擎宇皺眉。他早上就很在意的一點是粟安竟然對紀錦的異樣沒什麼反應。眼下粟安這話印證了他的猜想——紀錦果然經常如此!

粟安以為他不適應紀錦的喜怒無常,安慰道:“別擔心,你再跟他相處一陣,會了解他的脾氣的。他喜怒都寫在臉上,其實挺容易摸清楚的。”

沈擎宇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安姐,阿錦有什麼把柄在簫易傑手裏嗎?”

粟安一愣,神情嚴肅起來:“為什麼這麼問?簫易傑到底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