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 / 3)

若非生活窘迫,也不至於典當隨身之物。

“這金鎖的來曆,有多少人知曉?”

“回督主,除三德當鋪的掌櫃與順德,也就隻有元亨與督主……”曹元亨見他半垂了雙眸,心中大凜,忙道:“請督主放心!此事絕無第四人知曉!”

“宮裏流傳出去的東西,又回到了宮裏,倒也稀奇,隻是這一來二回,接手的人越多,牽扯的也就越多,你的人我自然信得過,隻是楊順德的人,到底不是司禮監出去的,還是好生留意著罷。”

不是自己養的人,總是信不過,曹元亨應了聲是,也知道後續該做些什麼。

“桃溪村的人要如何處置?還請督主示下。”既然這金鎖如此重要,所見之人都會受到牽扯。

“朝廷征收賦稅,靠的都是農戶務農繳納皇糧,何必去動那些目不識丁的莊稼人,該做什麼做什麼,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想必也不用我來教你了。”

“督主說的是,是元亨欠妥當了,元亨這就差人去辦!”

曹元亨一走,公孫懷將金鎖收入自己腰間的佩囊中,仿若納為己用,無人再問起。歸於平靜之後,重新拾起刻刀,將方才刀鋒偏了方向的刻痕慢慢修複。

*

船行了半個多月,阿琅一刻不閑。自打上回被宋世良叫去問話,他像是上了癮頭,時常把她叫到身邊當粗使丫鬟一樣使喚。

阿琅長這麼大,除了爹娘和阿玕,也沒伺候過什麼人,可礙於宋世良錦衣衛的身份,隻得對他言聽計從,畢恭畢敬地把他當成菩薩似的供奉著。

端茶送水,洗腳梳頭,更衣就寢,無微不至。可宋世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凡事挑剔的很,一會兒嫌水太燙,一會兒又嫌她力氣太大,無論阿琅如何小心,他總能挑出刺來,就一典型的大老爺們,難伺候!

縱使她精力再旺盛,沒日沒夜地折磨,沒得失心瘋,身子骨早晚也得散架,到底能不能活著進京,很成問題。

“你繡工如何?”

阿琅點了點頭,“學過一些。”

“我這袍子上麵勾了線,務必替我修補妥當,要與原先的一模一樣。”宋世良指了指肩頭的紋飾,確實勾了線,長長的一條,若非繡工了得,尋常人修補不了。

“小女子的繡工也僅限於繡帕上的花花草草,大人這官服一看就是出自專業繡娘之手,交到小女子手上,怕給修壞了。”阿琅推脫,要真給修壞了,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你聽我的就是,你若不給我修好,回頭穿著破衣裳進京,讓人瞧見了,你叫我顏麵何存?”宋世良一意孤行。

阿琅欲哭無淚,難道修壞了,他就有顏麵了?

當然,這個念頭她隻能放在心裏想想,不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是,那小女子便盡力一試。”

宋世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當著她的麵開始解衣,阿琅一驚,“大人要做什麼?”

聽她一驚一乍,宋世良倒是嚇了一跳,皺眉道:“我不脫下來,你怎麼縫補?”

阿琅“哦”了一聲,險些以為他要做出什麼不軌的行為,才一時失態,這下倒好,叫他看了笑話。

“你放心,我若想對你怎麼樣,又何必等到今日?”半個多月過去,她依然防著他,真是好笑。

“大人是正人君子,是小女子失態了,請大人見諒。”阿琅低頭道。

宋世良睨她一眼,把脫下的曳撒丟給她,哼哼鼻子道:“給你一日的時限,務必修補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