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嫌太久?”宋世良挑眉,見她目瞪口呆,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分外有趣。
“不不不,夠了夠了,小女子定不會有負大人所望,必會將這紋樣修得妥妥帖帖,跟新的一樣!”還能怎麼辦呢,當然硬著頭皮應下啊!
“絲線我叫人備好了,你就坐在這兒縫,我親自監督。”
錦衣衛喪盡天良,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段時日的百般折磨已經夠人受的,若是進了詔獄,那真的就是人間煉獄了。
他說自己幹幹淨淨,不曾濫殺無辜,阿琅真不敢相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坐在圈椅上手拿針線,船艙晃晃蕩蕩,穿個針都不容易,更別提在衣服上精準繡花,稍有不慎,就把那“四不像”的眼睛給戳瞎了。
宋世良這麼做,自然是存心的,他不懂與女子打交道,又想與她多相處一些時間,便總想出些花樣來捉弄她。
皇帝禦賜的飛魚服他有三件,壞了一件尚可拿別的替換著穿,可他偏要耍滑,好似這樣心情便會愉快一些。
“啊!”
然而有些事,若不適可而止,便會適得其反,比如此刻因船身晃動,針線是穿過去了,卻也刺傷了阿琅的手指。
十指連心,血珠自指尖汨汨冒出,一滴鮮紅的血滴落在石青色的飛魚服上,阿琅還來不及驚恐,被人一把奪去手指,含在口中吸吮。
待回過神來,才看清是宋世良不顧自己的身份,通過涎水為她止血。
第8章 心意
阿琅嚇得趕緊縮回手,藏在身後,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指尖的灼熱莫名其妙燒到了臉上,她躲開了宋世良的目光,彎下`身撿起了落在地上的飛魚服,那一滴刺目的鮮血恐怕要使她走不出這間艙房了。
“小女子汙了大人的賜服,真是罪該萬死!”阿琅下跪匍匐,整個人貼在地上,狀似請罪,卻是不知怎麼緩解這尷尬氛圍。
四周靜謐,阿琅仿佛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頭頂是良久的靜默,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宋世良吐出一個“哦”,阿琅不明白這是何意。
宋世良才平複紛亂的思緒,一時手足無措,他方才的舉止實屬冒失,她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情急之下做出的事,那也有欠妥當。
“何必嚇成這樣,你若覺得我碰了你有損你名節,結案之後,我娶你過門。”宋世良的言論聽來草率,卻是經過深思熟慮。自打第一眼見到阿琅,他就留了心,半個多月的相處,更令他確定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實則精明能幹,若是留在身邊,必定能夠成為他的賢內助。
先前找不到時機說出口,如今借著這個當口,他將自己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然,阿琅最不願設想的便是此情此景,她寧願名節敗壞,也不願嫁給錦衣衛。平日裏逢場作戲也就罷了,若是假戲成真,那還不如一頭跳進河裏,喂魚算數。
“大人心地善良,不惜紆尊降貴為小女子療傷,豈敢誤會是大人損我名節,小女子出身低微,萬不敢高攀大人!”阿琅誠惶誠恐,把自己和宋世良撇得一幹二淨。
宋世良皺起了眉頭,心裏也不大爽快,他放下`身段表露心跡,她怎可絲毫不放在眼裏,還急著與他撇清關係?
“就算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你也不願跟著我?”
“像大人這樣的國之棟梁,前途無量,理應聘娶那些世家閨秀,才是天賜良緣,阿琅真的配不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