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檸早就不管她那個爸爸了,自然沒有回滬市的必要,盛詩檬卻不能不管她媽,於是最後一次開庭前特意請了假回老家陪石屏。

開庭前雙方見了一次麵,但鬧得很不愉快。

盛檸打電話過來問離婚的事兒怎麼樣,盛詩檬實在是被盛啟明氣得不輕,即使他是盛檸的親爸,還是發泄般地將盛啟明在談話過程中的沒皮沒臉都抱怨給了盛檸聽。

盛檸在電話裏說:“要不我過去一趟吧?”

“不用,沒那個必要,反正你爸也能嘴上說說,又不敢真做什麼。”

“那他要是破罐子破摔呢?”盛檸說,“我還是去一趟。”

“你別來,真有事我肯定會報警的。”盛詩檬還是說不用,“不是我說,姐,你爸要真破罐子破摔,你來也沒用吧,姐夫來的話倒還有點可能。”

結果盛檸還真問:“那我讓溫衍去一趟?”

“別別別,姐夫工作忙,沒必要為我這一點家務事就特意跑過來一趟。”

盛詩檬是真的不想麻煩盛檸過來,盛檸看到盛啟明絕不會高興到哪兒去,徒增煩惱罷了。

有寧青的律師保駕護航,這場離婚官司上了法庭,在莊嚴肅穆的場合之下,盛啟明鬧不起來,這場持續了大半年的官司,反倒在這最後的時刻異常順利。

法律當中沒那麼多人情世故,所以永遠比人清醒。

盛詩檬扶著石屏走出法院。

石屏心情激動,雙腿卻有些發軟,即使天氣如此陰沉,氣溫也低迷,但還是在走出法院的這一刻由衷地感到了溫暖和解脫。

而盛啟明輸得一敗塗地,沒了工作沒了錢,最後連房子也沒撈到,他知道石屏的背後有寧青撐腰,縱使心裏再惱也不敢說什麼。

從前那個令寧青和石屏犯迷糊的男人早就沒了當年的俊美和溫潤,頭發毛躁,胡子也好些日子都沒刮,看上去相當狼狽。

石屏母女倆走在前麵,盛啟明一時氣不過,追了上去。

他不說石屏,因為他知道石屏唯一的弱點就是女兒。

“你人是我養大的,姓是我給你的,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盛啟明狠狠瞪著盛詩檬,朝地下狠狠呸了一口,“白眼狼,跟你姐一模一樣。”

盛詩檬淡淡說:“姓是我跟著我姐姓的,名字也是跟著我姐取的,而且我姐已經和你斷絕關係了,所以盛叔叔,不管我姓什麼叫什麼都和你沒關係。”

盛啟明就盛檸一個女兒,女兒主動和他斷絕了關係,一直是他心裏氣極又失望的心結,就這樣被盛詩檬當麵揭開,他口中罵罵咧咧的,直接就要衝盛詩檬揮手揚過去一巴掌。

石屏眼神一緊,迅速擋在了女兒麵前。

“檬檬!”

不遠處有個怒極的男人聲音響起,盛詩檬望過去,頓時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男人一身風塵仆仆,衣領和發絲上都還有冷風肆虐過後的痕跡。

她怎麼都沒想到,姐姐沒來,姐夫沒來,來的竟然是溫征。

溫征三兩步就走到母女倆麵前。

“這你後爸,不是親的對吧?”溫征說,“那我應該能揍吧。”

盛詩檬愣愣地啊了聲,還沒來得及點頭,溫征已經仗著自己年輕力壯直接一拳頭揮了過去。

盛啟明如今這把身子骨早就打不過年輕男人了,最後隻能狼狽不堪地跑開。

石屏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茫然地問盛詩檬。

“檬檬,你朋友啊?”

溫征也是第一次見盛詩檬的母親,他來的實在匆忙,連忙理了理身上大衣,叫了聲阿姨好。

盛詩檬整個人還處在震驚中,石屏問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