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3)

有種說不出的相似,或許是一樣瘦削高挑又挺拔的身形,或許是彼此相對時望去對方的眼神,不過比起初出茅廬的徐修遠,徐向楠更像一把刀,鋒利而尖銳。至於平秋,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徐向楠的刀刃下受傷。

說來好笑,徐家的人,在過去半年裏,平秋幾乎是見了個遍。先是曹嚴華——或許她不該算在徐家,她是獨立的,還有點邪惡,在去年冬天背著平秋埋下一顆種,然後到了春天,徐瑞陽就出現了,再是徐向楠。

時隔四五年,平秋再一次獨自直麵徐向楠。小時候留下的習慣,他對她總是有些敬畏,可能是徐向楠從來都是一副穩操勝券的神態,她自信狂傲,用徐瑞陽當年的話來形容,徐向楠更像一個女魔頭,而他和弟弟徐修遠則是躲在母親羽翼下的弱小幼崽,存活的方式隻有兩種,一是繼續躲在母親背後,永遠攀附著她,另一種則是主動衝破母親羽翼的籠罩,頂著摔斷骨頭的風險尋求獨立。

平秋始終認為,像徐向楠這類人,向來愛恨分明。因為在轉身看到他半邊臉的巴掌印時,她有一瞬間的詫異,顯在臉上卻仍然不動聲色。徐向楠衣著簡便,腳下蹬的是雙坡跟鞋,雖說不如高跟來得有殺傷力,但猛然一下踹在膝窩,還是能叫人痛得頭皮一麻。

“姐!”莫名其妙挨了一踹,中年男人不甘嚷道。

“我讓你動手了?”徐向楠問,“把人打成這樣,你不如直接上派出所好了。想判個幾年,三年夠不夠?”

“就兩下,我也沒使力氣啊!我手都沒紅!”

“是我讓你動手了?”

“……沒有。”

“道歉。”

“我給他道歉?憑什麽?他把修遠拐成這樣,瑞陽都跟著發瘋,我們徐家是不是上輩子欠他了,他都沒道歉,憑什麽我道歉?”

“聽懂沒有?”徐向楠沉聲道,“我讓你道歉。”

中年男人臉色變了又變,半晌吭出一句:“對不住啊。”

一邊的婦人見狀趕緊勸道:“姐,建霆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心疼修遠嘛,你也知道他最疼修遠了,一聽說是修遠的事,脾氣沒控製住,一下子就上來了。你別生氣,別和他計較,回頭我再教訓他。”

“你教訓?”徐向楠輕飄飄地瞥她一眼,“你要是能勸住他,他會在裏麵就動手?”

婦人被說得臉上青白相交,見丈夫仍是滿臉不忿要辯駁,忙把他一拽,衝他背地裏搖頭,拉著他轉身往後走。走過兩步回頭看,徐向楠已經往前頭去,背後跟著一個始終沉默不語的平秋。

“你抓我幹嘛?”丈夫斥責她。

“不抓你?我不抓你,你姐能當場給你甩三個巴掌幫人家還回來!還我抓你,”婦人氣得直笑,“徐建霆,我說你和徐向楠都是同一個媽生的,怎麽你就一點都沒遺傳她那股氣啊!做生意做生意不行,投資投資虧本,就連生個兒子都比不過你姐的兩個,倒是揮拳頭的時候跑得最快,拉都拉不住,你這輩子就給你姐當牛做馬吧你!”

“那是我姐,我外甥!我就算真沒出息給她當牛做馬怎麽了,我樂意!”

“說你蠢你還得意了是吧?你姐那點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呢,傻缺一個聽都聽不懂。”

“什麽意思?”

“你姐拿你當槍使呢!你以為她答應你剛才進去找人,真是她暈車,身體不舒服所以不想進去?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你脾氣暴,說不過兩句就要動手,但是她沒進去,就在外麵等,你當她想幹嘛?她就是默許你教訓那個平秋,你懂不懂?”

“……不可能,”徐建霆揮手,“你剛才還說我姐要教訓我,還我三個巴掌,你自己覺得能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