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第一眼見你,”他低聲道,不自覺地帶了點撒嬌,“再說了,別人都有人接,就我沒有,我多沒麵子。”
這純屬胡說八道,季書言想,段執但凡發一條朋友圈,搶著接他的人能打起來。
可他也沒去戳破段執這一眼就穿的謊。
“那你把時間發給我,下班了我就去。”他說道。⑤思⑤兔⑤網⑤
段執滿意了,又跟季書言說了幾句,直到季書言說自己要出診才掛了電話。
他把自己的時間表發給了季書言,又低頭看了看手心的那枚姻緣符。
俗氣的粉紅色,做工粗糙,是當初和季書言一起在吳山寺的時候,他在文創店買的。
他當然知道這種東西並不靈驗,也不信神佛。
但那日在吳山寺,他轉頭望見身後的季書言,確實在心中想,但願神明發一發慈悲,聽取他的心聲,讓他的心上人,眼裏有他。
如今,終於到了答案揭曉的時候。
他的祈求也許成真,也許落空,都在季書言一念之間。
段執的高鐵到站是七點半,季書言下班以後直接過來,提前十分鍾等在了出站口。
周圍的人熙熙攘攘,都是來接人的,季書言百無聊賴地站在柱子旁,突然想起段執曾經跟他說過,第一次見他,就是在相城高鐵站的出站口,他給了段執一盒糖和一把傘。
可他無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這段經曆。
他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還有點遺憾。
七點半到了,出站口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季書言抬起頭,沒費什麼力氣就在人群裏捕捉到了段執。
段執實在是太高了,手上拉著行李箱,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外套,這明豔的藍襯得他皮膚冷白,嘴唇卻紅,眉眼也帶著淡淡的清冷。
他走在人群中實在太搶眼,明明是在不甚明亮的地下通道裏,一路走來,卻如天光乍破,把周圍都著照亮了。
季書言沒有立刻喊他,反而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段執身邊的幾個年輕人就是他的隊友,跟他挨個道別後就都先走了。
段執環視一圈,沒有看見他其實站在柱子後,本來冷淡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不安了起來。
他一邊不死心地往人群裏又看了一遍,一邊摁著手機給季書言發消息。
季書言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低頭看了眼,段執問他,“季叔叔,你是不是還在工作?”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態,沒有回,反而繼續站在柱子後看了段執一會兒。
段執一開始還算鎮定,遲遲收不到他的信息,眼看著出口處的人越來越少,他臉上的不安越來越重。
但他也不走,就這樣站在出口處,耐心地等著,盯著手機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再發條信息,明明剛才還一臉高冷,不沾煙火氣,現在卻像個被遺棄在原地的金毛。
季書言心裏莫名有些酸楚。
他想,他要是就這樣走了呢,又或者,他根本沒有來呢?
段執要怎麼辦,等他到天荒地老嗎?
傻透了,他想,段執撩撥他的時候明明一臉遊刃有餘,像個精明老練的獵手,隻等著他自投羅網。
偏偏這時候又不聰明了,變成了笨拙的小狗,被扔在原地也不生氣,隻會乖乖地等他來接自己回家。
季書言歎了口氣,從柱子後走出來了。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了段執麵前。
段執本來在糾結要不要再發條微信,突然感覺到麵前落下了一小片陰影,抬起頭,季書言就站在他麵前,穿著駝色的大衣,圍著一條灰色的圍巾,素白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