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袚也沒為難他,畢竟馮婉之前是什麼情況,他也很清楚,隻要人還有那口氣兒,其他的也不能再多要求了。
他甚至都已經暗暗準備了一個備用計劃——反正新娘子都是要蓋著蓋頭的,太子妃也是一樣,大不了到時候就找個人替她去。
他看那個近身服侍馮婉的小宮女就不錯。
不但身材跟馮婉差不多,連模樣兒都有幾分相似,做個替嫁宮人剛剛好合適。
宣袚這裏把什麼都想好了。但是這些方案肯定都沒有馮婉親自上場來的好。
所以他少不了還是得跟項銳賠笑臉,求著這位“金神醫”給馮婉好好看一看。
見到這老頭兒把脈診了,藥開了,這才多少放心了些。
然後就是要帶著這老頭兒去給景慧帝看病了。
自然如同意料之中的一樣,要再耗費一番口舌了。畢竟這老頭兒的脾氣又臭又硬,若是用上位者下旨那套,根本就說不通,少不得又要低三下四些了。
不過這些自然都是要記在賬上,等到這老東西沒有了利用價值,看他要怎麼處置了他方才高興。
宣袚在那裏暗暗下了決心要好好折磨一番這死老頭子,但是麵上卻一直帶著客套討好的笑容。
項銳雖然完全不吃這一套,也甚至凡事過猶不及,便就隨意推脫了幾句:
“原本說的是給裏頭那位娘娘看,若是給聖人看,那又是另外的規矩了。”
項銳不知道是一時入戲太深,還是單純地看宣袚不順眼,總之,他又半真半假地拿了半日喬,這才總算答應跟著宣袚去了景慧帝的寢宮。
說來也奇怪,他越是這麼作妖,宣袚對他的態度就越恭敬——大約是宣袚總覺得隻有有真本事的人才會有這麼多事兒吧,也可能是心裏早就在算計事成之後到底要把項銳給淩遲了還是扒皮了,反正,現在是拿他沒有辦法,那就行了。
如此,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完了。項銳也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景慧帝,了解了他的最新情況。
別看項銳是這副樣子,他也不是對醫術完全一竅不通。
當年在寺院的俗家弟子生活還有少年時代在西北戰場上的拚殺經曆,都少不了處理傷患的例子。所以基本的醫理還是懂的,這也是他敢直接以“神醫”的身份入宮的原因之一。
技多不壓身,反正氣勢做足了就完事兒。
然後他就被景慧帝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算起來,他上次見到景慧帝,不過也就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兒。
那個時候,他跟在他爹西襄侯的身後,看著高高在上的景慧帝,隻覺得這老東西十分礙眼,那麼一把年紀了還要四處搞事兒,萬萬沒有想到,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裏,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老人了。
他蜷縮在寬大的龍床上,更顯得身形幹枯,看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見到宣袚,他那沒有什麼神采的眼睛總算是活動了一下,揮了揮手,讓服侍的宮人們都退出去,這才讓宣袚上前,喉嚨“咯咯”作響,卻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宣袚便就做出一副孝子模樣,上前握著景慧帝的手,殷殷問候,不管誰來看,他的表現都簡直無可挑剔。
他一邊兒揣摩著景慧帝的心意,一邊兒自行彙報他猜測出來的景慧帝想要知道的事兒。
第一樣便就是宮外的戰事。
“父皇您放心,那項家的老二已經失蹤數日,多半是已經不在人世了。西襄侯那老東西也已經病了好幾天,探子回報說看著很是不好,說不好也就這幾日的事兒了。”
“聽說項家那群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