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賤戶又怎麼了?老爺與我贖了身我就不是賤戶了,即便我是歌女,身子也是幹幹淨淨的,總比一個二嫁的老女人強吧。”雲煙笑嘻嘻的狠戳了一下顧方氏心裏的痛處,並且將手中剩的半把瓜子直接扔了她一頭一臉。
“你這個小賤人!我非殺了你不可!”顧方氏叫喊著揚起了巴掌,手腕忽然間便被一隻大手鉗製住了。
“你鬧夠了沒有?這裏是我的府宅,不是你們顧氏本家,嫂子要作威作福也要選個地方。”顧宇秋捏著顧方氏的腕子重重的甩到了一旁:“我與嫂子一貫清清白白,嫂子何以日日這樣糾纏?你幾次三番這樣來鬧,如何對得起我死去的大哥?”
顧方氏險些摔了一個趔趄,好在被身後的翠翠扶住了,她紅著眼圈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絕情的男人,原本在來此之前,她心裏還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同顧宇秋說,他們昔年那樣的過往,她不相信顧宇秋當真會對她這樣絕情,可今日見了麵,她滿心裏的希望又落空了。
是啊,這種事情隻要顧宇秋不承認她又能奈何,她和顧宇秋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她不能活了不要緊,顧南舟還是個孩子,她若是死了,那這個孩子的後半生就要注定過的窮困潦倒了,想到這裏,她突然就沒那麼豁的出去了。
“嫂子若是為了桑絲的事情來找我,那我也要好生同嫂子說清楚了,生意場上有買有賣,我尋來的貨源,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隻要我按契約賠了銀子,那就算是打到天邊我也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顧宇秋冷冰冰的拋下一句話,擁著雲煙的肩膀轉身回了院子。
院門就此關閉,隻留下顧方氏主仆二人站在蕭蕭瑟瑟的秋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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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之後,顧方氏就徹底害了一場大病。
整日裏神思不寧,一語不發,翠翠端茶給她她便吃茶,端飯給她她便吃飯,扶她起身她便坐著,扶她躺下她便昏睡,連顧南舟叫娘她也都不應了。
郎中來瞧過幾次,都說是大悲大喜後害了痰迷之症。
顧氏本家眼看著沒了一個主事的人,斷貨的桑絲還無處可尋,各路客商的交貨的日期一日近似一日,朝中的貢緞也還沒有著落,眼見著就要大禍臨頭了,旁係支族的長輩們一個個愁雲慘霧,紛紛聚集起來大罵著顧方氏這個不經事的女人,素日裏水性楊花的也就罷了,好端端的為何要砸了自己家的生意,有幾個脾氣大的甚至要替死去的顧宇春寫了修書,將這個坑家敗業的女人趕出顧家。
就在此時,兩年前被趕出家門的大少爺顧南亭出現了,不僅帶著足夠交付朝廷貢緞的桑絲,還帶著足夠賠付與客商的銀兩,有了這兩項開銷的出現,直接解了顧家的燃眉之急。
麵對那些抓著他的手與他深情對望的長輩們,顧深大義凜然的說:“雖然我當年糊塗,可我怎麼說也是顧家的長子嫡孫,顧家有難,我焉能袖手旁觀?銀錢多少都能再賺,顧家說什麼也不能散。”
如此一來,昔年那個旁人眼中氣死生父的紈絝子弟瞬間就成了拯救家族於水火的救世主,當即就得到了全族的認同。
所有人都在那幾日裏賭咒發誓,唯大少爺顧南亭馬首是瞻。
顧深上輩子是個生意人,從來也沒有做過一次虧本的買賣,以前如此,這次也並不例外。
其實自打知道了顧方氏和顧宇秋談的生意是同那位吳老板談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單純,於是從一開始便托付給了萬霖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