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來替他暗中查明此事。直到顧方氏徹底病倒之前才終於有了結果。
原來,吳良同顧宇秋確實是舊相識。
吳良的本家生意前年被顧深擠兌的沒了活路後,他便又把腦筋動到了桑絲布匹上麵來,硬是拿著當年市價貴兩成的價格購入了一大批桑絲,一直也沒有來得及脫手,而今年桑絲的價格水漲傳高,他正歡喜的準備將這些砸在手裏的燙手山芋脫手出去時,老相識顧宇秋找上了他。
顧宇秋告訴他,他的手中也有一大批桑絲,同樣也是舊貨,是早幾年他在協助顧氏本家運貨時私自扣下的,前兩年桑絲的價格不高所以他也並沒急著脫手。
他預備著將這兩批桑絲合在一起做點大事情,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那麼整個顧氏本家的產業就都能歸為他們所有了。
當然,事情也正如顧宇秋預想的一般順利,他先是利用顧方氏對他的信任,哄著她打著顧家的名義簽訂了一筆又一筆絲綢的訂單,見了一個又一個的客商,最後還當真交付了一批貨品,幫顧家應對了朝中內府官員的檢查。
就在顧方氏以為一切順利,交付日期臨近的時候,顧宇秋又設計讓她瞧見了那個名叫雲煙的女子,他實在太了解顧方氏這個善妒的女人了,這麼多年顧方氏的心▲
方才那些話不過是吳良的一麵之詞,他還沒來得及同人爭論就被趕打出來了,眼下並不是他這般頹廢不前的時候。
一個人在一切都是一帆風順的時候,很容易被一點挫折蒙蔽了雙眼。
都綢繆了這麼久了,他不相信老天爺會對他這般不公,讓他就此功虧一簣,他一定還有能絕處逢生的機會。
被自己鼓舞得重新振作起來的顧宇秋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頭又走回了適才被人趕打出來的那間倉庫裏,抬手回敬了吳良一個嘴巴子,又指著吳良的鼻子說道:“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其你我鬥得兩敗俱傷,不如正經去探探因由,方才這一巴掌算是你我扯平,若是你要去見官我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你我一道進班房。”
顧宇秋說罷便向吳良討要了那些客商的訂單,預備著挨家挨戶的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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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秋自立門戶在外做生意的這幾年,也曾交到過幾個朋友人脈,吳良算是其中一個,還有一位名叫沈江的,他同顧宇秋一樣都是庶子出身,自謀生路的,幾次接觸下來,二人都覺得與對方甚是投緣。
此番退訂貨品的人中,隻有沈江一個隻要求減少一半的訂單量,這對於生意場上的朋友來說已然是仁至義盡了。
當顧宇秋拿著那些訂單四處求告無門的時候,也隻有沈江應了他的邀約。
水源城,虹安街,杏花樓的二樓包間裏。
圓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顧宇秋端杯做敬,示意要與沈江碰上一杯:“沈兄今日能來赴宴,愚弟不勝感激,來來來,我敬您一杯。”
沈江同樣端起酒杯,卻自矮了一截杯壁以示歉意,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開門見山道:“今日顧賢弟盛情,愚兄自知是何意思,我這裏也不想與顧賢弟兜什麼圈子,我隻盼賢弟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等事情過了,你我還能如今日這般。”
“沈兄這說的是哪裏話,無論事情如何,小弟自當一如當初,將沈兄視為我親生兄長的。”顧宇秋說罷,又滿滿的斟了兩盅酒,又與沈江夾了一筷子鮮嫩的魚肉。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沈江自顧飲了一杯酒,仰麵道:“要說你那個小侄兒,可當真不是一般人。他自秋日之時就在這杏花樓裏包了間房子,挨個請江南道上的各路布商吃酒,而且來者不拒,無論訂單大小他都照單全收。我也來吃過一回,見他的樣品實在不錯便簽了三百匹的訂單。後來,他不知是哪裏來的消息,聽聞朝廷來年要征兵,他便自作主張捐了一批棉布到軍營中去,說是他造的棉布價廉,保暖又結實,最宜穿在邊關守軍身上了。那邊軍的都統見了那些棉布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