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2 / 3)

謝瑉掛下電話,收到隋仰發來的信息,說自己睡醒了,問謝瑉什麼時候回家。謝瑉打了個“很快”又刪掉,直接下了樓。

回到家裏的時候,隋仰穿著十分居家的衛衣,拿著咖啡杯,站在窗邊看裱得十分精致的畫。見到謝瑉走過去,他開口評價:“有必要嗎,謝總,我隨便畫的。”

謝瑉走到他旁邊,冷冷一笑:“把你的罪證裱起來。”

隋仰笑了,把杯子擱在櫃子上,伸手揉了揉謝瑉的頭發,說“是不是小學生”。

他看上去休息得很好,總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安靜清爽,沒有穿西裝時,讓謝瑉覺得他們還是在十年前,什麼都沒有變化。

謝瑉想說“滾”,隋仰很輕地低頭親了一下謝瑉的臉頰,說“我這周幫你畫幅認真一點的吧”,又說“我畫得不好,你不用裱”。

謝瑉和隋仰在家待了一下午,謝瑉坐在沙發上休息看書,隋仰替他畫肖像畫。其間,謝瑉拒絕了父親晚上飯局的要求,還掛了好幾次來自他的電話。

隋仰認真畫畫,畫得並不快,一下午過去,畫了一半都沒有到。

天色漸晚,謝瑉決定請隋總吃一頓飯,問隋仰想吃什麼。

隋仰想不出來,謝瑉忽而想起先前那一次,隋仰和母親、繼父一道來餘海時,去吃的那家餐館。他也喜歡那一家,讓助理打電話問了,還有位置可以訂,便決定去吃。

隋仰開車,謝瑉坐副駕,不過這次終於不再是一隻被安全帶卡住的樂高兔子,可以看車窗外的餘海晚空。

十年來,餘海變化很大,街景幾乎全都不同,舊房子許多都拆了,謝瑉結束學業後,經曆了其中的許多變動,但是餘海的傍晚好像從未變過。

天氣好的時候有深紅色的晚霞,路燈還沒開起來時,行色匆匆的路人在晦暗中互相擦身而過。

晚餐時,父親又來電責備謝瑉,謝瑉一邊吃一邊接,敷衍地道歉,隋仰在對麵笑。謝瑉一不小心就吃了很多,等最後一道甜品吃完,他覺得自己撐得站不起來了。

走出餐廳,隋仰問謝瑉:“要不要去散步。”

謝瑉看見不遠處的街心步道,同意了。

步道的路燈很幽暗,謝瑉以前在這裏往返地走過很多次。隋仰和謝瑉靠得不算近也不算遠。

附近的安置小區多,居民年齡普遍偏大,睡得早,到夜裏八九點,步道就已經沒有人了,狹窄的街心公園就會像謝瑉自己的秘密基地,容納他的不高興。所以上次隋仰抓著謝瑉,在這裏回憶過去,讓謝瑉感到被冒犯。

然而這一次再和隋仰走在步道上,謝瑉卻好像覺得很平靜和安心,即便這樣的安心其實根本沒有緣由。他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是一個非常容易就滿意的人。

步道狹長,謝瑉走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累了,看到一張長椅,馬上坐下來:“走不動了。”

隋仰沒說他什麼,陪他坐下,問了他些他父親的事。

謝瑉立刻開始抱怨父親對他的壓迫,從畢業回公司說到最近的飯局,說得口幹舌燥,便緩了緩,對隋仰說:“我說渴了。”

“我去給你買水。”隋仰起身,走出步道岔路,去街對麵的便利店。

謝瑉看著隋仰的背影,手機突然震起來,是卓萍診所的前台打來的電話。

“謝先生,您好,”對方說,“真的很巧,和卓醫生溝通之後,她下周三晚上恰好有位客人取消了預約,不知道您是不是有空。”

謝瑉怕隋仰回來得快,沒看行程,就說“有空”,對方又告訴他:“我告訴了卓醫生您不在垣港的情況,她說您不方便的話,可以進行電話谘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