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沒事,弘時的兒子,胤禛唯一的孫子,永坤沒了。

胤禛經曆了太多的生死,這次還是難過不已,念著當年失去兒子的心情,把弘時叫了來,準備勸解他幾句。

弘時整個人木木的,坐在那裏跟石像一樣,任由胤禛如何說,他皆一聲不吭。

胤禛氣得幾乎仰倒,估摸著弘時是傷心過度,沒有責怪他,隻是歎了口氣,說道:“你下去吧,多去看看你額涅,寬慰她幾句。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等明年選秀,我再替你選幾人到身邊伺候。”

弘時緩緩抬起頭,神色譏諷,半晌後說道:“多謝汗阿瑪,我不需要,我不是那等沒良心之人,鍾氏陪伴在我身邊多年,又替我生了兒子,哪怕兒子沒了,我不會棄她於不顧,隻一心盼著新人。”

胤禛難以置信地看著弘時,臉色漸漸變了,最後眼神冰冷,厲聲道:“滾!”

弘時蹭地站起身,胡亂行了禮,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胤禛咚地一下倒在椅背上,張嘴如同困獸那般喘熄。

蘇培看得心驚膽戰,大步衝上前,飛快解開他的衣領,焦急地道:“皇上,奴才去叫太醫,您先緩緩氣。”

胤禛捉住蘇培的手,長長喘了幾口氣,低聲說道:“不用,我沒事。”

蘇培見胤禛呼吸逐漸平穩,知道他是一下被氣狠了,被氣憋著了。

弘時剛出去,就傳出了胤禛請太醫的事情,旁人肯定會猜測是父子之間發生了齷齪,又給了人挑撥離間的機會。

胤禛坐起身,蘇培倒了杯溫水遞上去,他接過來幾口喝了,眼皮垂下來,冷冷說道:“正大光明匾後麵有立儲的詔書,就算我現在沒了,也輪不到他們在旁邊作祟。”

這件事胤禛早就對外公布了,蘇培沒有看遺詔,也知道裏麵寫的是誰,他並不感到意外。

隻是意外的是,對比起弘曆弘晝哥倆,胤禛教養弘時,多費了不少心思。

弘時哪裏來的憤青情緒,作為既得利益者,他不滿個鬼啊!

胤禛其實同樣不明白,神色低落,說道:“若是弘時堅定,別人想挑撥亦無從下手。我自認為沒有任何對不住他之處,他為何長成了今日這副模樣,我究竟是何處錯了?”

蘇培其實猜到了一大部分。

胤禛不是慈父,對待兒子們要求嚴格,尤其是在讀書上,從不許鬆懈半分。

這點蘇培能理解,他們都是皇子皇孫,總不能真放養,最後養成了一堆廢物。

成親了還在上學的弘字輩並不少,不過弘時與堂兄們不一樣了,他的親爹可是皇帝。

成親了沒能開府,沒有領過差事,還要在宮裏住著接受管教。

弘時不算笨,隻要前後一想,就能大致猜到,正大光明匾後麵的儲君人選,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了。

胤禛對他,怎麼都不像是培養儲君的樣子。何況,他作為長子,以前康熙在世時,胤禛沒有給他請封世子。胤禛登了大位之後,他連個貝子都沒有撈到。

蘇培思前想後,還是沒有多說,一旦裂縫產生,就再也縫補不了。

如果讓弘時搬出去開府,沒有胤禛看著,他會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叔叔們利用得徹底,以他那脆弱易碎的心,說不定會死得更早。

胤禛氣尤未消,一拍椅背,咬牙罵道:“蠢,真是蠢,愚不可及,混賬透頂!”

蘇培怕胤禛真被氣暈了,看著他灰敗的神色,勸慰他道:“皇上,奴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