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眼和成功(3 / 3)

“張壯士好像並不看好我們,難道有什麼理由麼?”黃興問道。

“黃將軍,恕我直言。在我看來,你們就是群烏合之眾,如果清軍稍微像點樣,起義根本就無法成功。就是現在,我也不能說我就看好你們。如果我是清軍的首領,消滅你們的辦法也多的是。所以,我現在更想看看你們的將來會是如何。”張曉穎微笑著說道。其實張曉曉穎很清楚,這話實在是不該說,可是那種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死亡很可能隨時降臨的時候,這些惡毒兼幸災樂禍的話,他就是忍不住。當然,如果公正地說,黃興他們迎頭挨了這一盆冷水,並不是張曉穎對革命黨有什麼偏見。如果張曉穎此時麵前站的是滿清的官員,張曉穎向他們噴吐的恐怕就不是這麼一點點冷水,令種馬聽了都會臉紅的咒罵,會一籮筐一籮筐的傾斜而出吧。

溫帶雄生平從未帶領過上千的部屬,今天得以一償生平所願,自然是誌得意滿。聽了張曉穎毫不客氣地話,他再也忍不住,向著張曉穎走了過去。接著,麵前突然就多了一把倭刀。等溫帶雄看到的時候,鋒利的刀尖直指住溫帶雄的咽喉,他再往前走半步,就會撞上去。可是此時他已經收不住腳步,要不是黃興手疾眼快,溫帶雄就要血濺此地了。

看到黃興幫了溫帶雄一把,張曉穎哼了一聲,把長刀收回鞘內。溫帶雄去掏腰間的手槍,張曉穎視若無睹。倒是黃興趕緊阻止兩人的內訌。看著張曉穎動都不動,黃興隻好讓溫帶雄下去校軍場等自己。此時,就見林覺民帶了兩個人,搬了一個小箱子出來。“黃興,這是張壯士要的金銀。”

張曉穎也不說那麼多,扛起這三個人才搬動的箱子,大踏步往外走,頃刻間就不見蹤影。

黃興當天宣布,廣州革命政府成立。張鳴岐午時在校軍場上千名起義軍麵前,被斬首祭旗。下午時分,龍潭革命黨率先入城,加入起義隊伍。這倒令黃興大吃一驚。詢問之後,他們才知道,各地電報局都接到了廣州發出的起義電文。這是黃興才想到,自己居然沒有派人占領電報局。他把事情交給林覺民暫時負責,自己親自趕過去。結果在電報局中,黃興看到,熬得兩眼通紅的林夢楚還在那裏拚命發報,除了發報之外,各地回過來的電文在他手邊堆積了厚厚一摞,看到黃興進來,已經精疲力盡的林夢楚隻是笑了笑,“成功了!黃公。”

“成功了,夢楚。”黃興已經沒有一開始那樣激動。

“黃公,你看看這些電文。”林夢楚將手邊收到的厚厚一疊電文交給黃興。

“夢楚,這邊有懂電報的同誌,你先休息一會兒。”黃興一手接過電文稿,一手扶住了林夢楚的肩頭。

林夢楚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讓出了位置。他連續接發電文十幾個小時,此時雙手已經木了。他本想接過戰友遞過來的一杯水,但是手哆哆嗦嗦的,撒了半杯。此時,已經有戰友又倒上茶,喂他喝了。

黃興翻閱著電文,裏麵多數是各地滿清政府詢問,以及勸告革命黨投降的電文。看得黃興忍不住笑起來。但是越翻,裏麵幾個名詞讓黃興微微皺起眉頭。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軍委主席黃興,師長張曉穎,旅長林夢楚等人的名字的反複出現,讓黃興心頭一陣不快。但是,黃興轉念一想,這種嚇唬人的戰術,也不算什麼。想想林夢楚大半夜孤守電報局的危險,黃興心頭釋然。

黃興研究了一番電文,廣東多處革命黨控製的電報局,已經回了電文,要廣州這邊帶兵前去和當地革命黨會師。黃興讓新的發報員給他們發報,讓這地方的同誌火速到廣州集結,準備按照最早的計劃,商議出兵湖南事宜。

剛想到這些,就聽到遠處槍聲大作。黃興登時臉色大變,槍聲傳來的地方,正是租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