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績上等,也許能進入大宗門做個內門弟子;若是成績中等,也能去白玉京尋個差事;若是成績下等,小一些的門派也是願意請去作長老的。
當年鍾妙畢業時就有不少大宗門向她拋橄欖枝,誰料鍾妙竟哪個也不去,溜溜達達又回了凡間界做散修。就是再不成器的弟子也沒這麼選的,有些心思狹隘的勢力難免覺得她故作姿態傷了自家顏麵。
為了確保弟子不至於加入宗門後才驚覺差事不趁手,育賢堂又與各宗門達成合作,入學三年的弟子即可參加遊學大會。
若是雙方看對了眼直接就能去宗門遊學,有的短短呆上數月就回,被攉升內門弟子直接留下的也不少。
顧昭當然不可能加入任何一個門派,但眼下修真界越發混亂,鍾妙又有許多事要做,實在顧不過來。
她本就嫌疑在身,若是此時還保持一副中立態度,難免叫中州高層暗中嘀咕,不如選一個靠譜門派將徒弟塞過去玩兩月,這樣雙方都能安心些。
眼下各勢力的人都來了,鍾妙打算先去看看。
正清宗自然早早出局,玉丹穀按理不錯,但與丹陽城離得太近。雲圖閣倒也還行,可顧昭的心思已經夠深了,實在不需要再去情報組織強化。
鍾妙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能入眼的竟一個也沒有,一時間憂心忡忡。
“我年紀大倒是有些眼拙了,”忽然有個人笑道,“這可是鍾真君當麵?”
鍾妙回頭一看,卻是正清宗的新任掌門陸修文。
要說這陸修文的掌門之位,來得實在有些微妙。
陸修文出身白玉京陸家,原是那一代的嫡係二公子,兄長是驚才豔絕一時的劍修陸彰武,可惜前些年隕落了。
比起兄長,這位陸二公子的修為就有些不夠看了。
他不僅無心修煉,對權勢爭奪也沒什麼興趣。正清宗一開始並未料到他會這樣懶怠,看在家世上還給了個內門長老的位置,誰知這位壓根懶得回家聯絡感情,就這麼一直賴著混日子。
四百年前的那樁事他是少有投了反對票的,當時正清宗不少人嫌棄他處處後縮不像個修士,誰知轉眼就被柳岐山一人一劍殺了個透心涼。
為了平息柳岐山的怒火,正清宗高層商量後決定先推個投了反對票的上來做幾百年掌門。誰料死了一批,殘了一批,剩下的再排個序,竟落在了陸修文頭上。
他這個掌門本就是拎出來暫緩事態做做樣子,宗門內不服他的大有人在,白玉京陸家也懶得扶他。但淪落到被踢來出席遊學大會的地步,到底還是有些過了。
也不知是當日合作得實在愉快,蜉蝣與她交往得越發密切起來,鍾妙一睜眼就有看不完的情報密密麻麻刷在令牌上,這幾日正好在看正清宗的八卦。
此時見到陸修文,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修文姿態做得這樣低,鍾妙也不想平白惹事:“原來是陸掌門,許久未見,近日可安好?”
陸修文麵上倒看不出什麼不得誌的鬱氣,他溫和笑道:“都好呢,鍾真君可好?”
鍾妙道:“我也不錯。”
她尷尬得發麻,這種該死的寒暄環節到底什麼時候能從社交中刪除,難道下一句要開始聊天氣了嗎?救——救——貓——貓!
陸修文顯然相當善解人意:“鍾真君可聽聞前些日子一樁大事?”
鍾妙道:“丹陽城的事?我今早才從朋友那得知,場麵未免搞得有些太難看了。”
陸修文輕笑:“誰說不是呢,突然鬧出這樣的亂子,鍾真君的消息倒是有些遲了。”
鍾妙露出個苦臉:“再別提了,前些日子長老院專門來找我,從前做學生時翹課被抓,誰料做了長老也會被抓,真是點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