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文道:“那日鍾真君不在長老院嗎?那是難免,正清宗內部也查了。”
鍾妙聳聳肩:“何止不在長老院,我回鍾山去了,難得家師過生辰。”
她從袖中拿出塊投影石來,輕輕一敲就投影出今年栽下的桃樹:“前些日子在鍾山新栽的,漂亮吧。”
陸修文認真看了兩眼,讚道:“確實不錯,聚靈陣用得也好,”他悄聲道,“要我說做掌門還不如養花,至少花草貌美,做掌門隻有一攤子事。”
鍾妙深以為然。
他們正聊著,遠遠望見來了隊儀仗,俱是一身白衣,衣擺依次繡有星辰山川。
是衍星樓的人。
鍾妙怪道:“奇了,衍星樓不是一貫避世不出麼,怎麼也來湊這個熱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修文唔了一聲:“如今這個世道,誰不做點違背祖宗的決定呢。”
不,遠不止如此。
鍾妙瞳色漸深,根據蜉蝣的情報,自四百多年前第五代樓主無端暴斃,衍星樓已逐漸成為白玉京的傀儡。
他們必然有所圖謀。
鍾妙找了個借口告辭,暗中跟上。
第30章 、神罰
別看衍星樓已經是個名存實亡的空架子,擺起譜來倒比祖宗輩更來勁,
一個個都是副目下無塵的做派,中間還抬著個軟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教主出巡。
鍾妙正愁自己不能在育賢堂陣法內隱身太久,他們這麼裝腔作勢地慢慢晃,倒是方便了她追蹤。
除了曆年都參與遊學大會的大宗門,新客與小門派多半得在山下一同擠擠,但衍星樓畢竟有過盛名,育賢堂隻好匆匆找了塊較遠的空院子給他們安置。
這種邊緣地段最適合動手腳,想必幕後之人十分滿意,剛巧,鍾妙也相當滿意。
她找了處茂盛樹冠藏進去,從懷中掏出隻機關鳥。
這機關鳥也是蜉蝣的贈禮,據說產量甚多,讓她不必心疼隻管使用。
以鍾妙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其做工之精細,作為一個新興勢力竟能私下養了這樣多傀儡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機關鳥一脫手便撲騰著翅膀落在院中樹上,鍾妙手中令牌一亮,顯現的正是院中景象。
一應儀仗都堆在院內,正廳倒放著個大箱子,主位上坐著個青年,想必就是方才坐在轎中之人,另有數人侍立在側。
鍾妙看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就聽一人躬身道:“五少爺,咱們既已到了育賢堂,不如先將差事料理,免得夜長夢多。”
他姿態恭敬,言語卻有催促之意,那五少爺很是不耐地揮手:“要你囉嗦!本少爺豈會誤了老祖的事,將那人倒出來!”
幾個侍從齊聲稱喏,將那大箱子鎖鏈打開向外一倒,竟骨碌碌倒出個人來。
鍾妙不由自主坐直了身。
——這個人看上去可比屋內這一群穿著禮服的“衍星樓”多了!
倒也不是說她有什麼職業歧視,隻是這眼神空茫神情飄忽的神棍氣質尋常人實在模仿不來,也不知是什麼身份,叫這群人這樣大費周章地帶進來。
想必一路吃了不少苦頭,那道人剛被倒出來就吐得昏天黑地。五少爺坐在上首像看什麼醃臢物一般皺著眉,身邊人連忙丟了幾個除塵訣上去。
道人叫除塵訣掃了一臉,茫然道:“這……小道這是身在何處?”
五少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