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笑兩聲:“你做得很是妥當!乖徒,為師忽然想起還有一樁事要做,先走一步!”

顧昭剛一點頭,就見鍾妙噌地躥起來跳上劍跑了。

他又等了片刻,這才極為耐心地捏了訣將袍上蹭的一圈橘黃絨毛細細收在掌心。

顧昭捧著這一小團絨毛,卻像是捧住了一顆柔軟明亮的太陽。

鍾妙一溜就是十幾日不見人影。

倒也不全是因為臉上掛不住,蜉蝣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中州無端出現數起凶獸傷人事件。

蜉蝣傾向情報收集,在武力上自然多有不足,鍾妙心下對此事也極為在意,幹脆自己親身下場打探起來。

顧昭心知鍾妙在外行走多於生死之間搏命,縱然有能聯係上她的玉符也不敢貿然打擾。倒是鍾妙緩過尷尬之後時常發來訊息,寫的都是些實戰時的感悟,偶爾能接到語音通訊,背景音也多是野獸嘶吼與風聲咆哮。

顧昭有心勸她休息,但鍾妙要是聽得進勸還能將蘇懷瑾氣得跳腳?

他悶悶想了數日,終於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倘若將護衛蒼生當作一份活計,鍾妙做得這樣多,自然是因為其他人做得少。

旁人不願意做,他願意做!

即使顧昭至今也無法理解鍾妙的理想,即使他隻是天下大勢間最不值一提的石子,但隻要他多做一分,鍾妙就能多休息一分——這便足夠了。

他很快等到了機會。

入學一月後,萬獸宗對交換生開啟知微堂入門許可。

這次來萬獸宗來的匆忙,就算是鄭天河也能隱隱察覺其中的避禍之意,

既然做了修士,哪有一直躲在長輩身後的道理?就算躲過一時,難道還要一直繞著暗中的敵人走麼?

他們本就是難得的凡間界出身,又一同遭了幾番磨難,如今越發親近起來。顧昭將打算一說,兩人俱是深以為然,決心找出幾個任務下山磨礪一番。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未下山便遭了打擊。

天下太平已久,就是有些凶獸邪祟,哪裏又輪得到築基期的弟子?

三人興衝衝進了知微堂,在築基分區轉了一圈,滿眼全是些“為某某師兄的靈獸喂奶”“替某某師姐去十萬大山采藥”之類的雜事。

鄭天河一時大為喪氣。

他前陣子剛結束第三階段的煉體,再想往下修就得先結了金丹。他還躍躍欲試著想接個難些的任務叫夥伴們看看自己的能耐,但看看這都是些什麼?難道他要去向奶牛秀一秀肌肉嗎?

裴青青仍不死心,一條條仔細搜索過去,突然低呼一聲:“來,你們瞧瞧這條。”

鄭天河一眼望去:“這回是什麼?嗯……替他們找貓?”

他頓時大感荒謬:“不是吧?就一隻小貓而已,拿著馭獸環出去轉兩圈不就得了,還需要掛個任務出來?”

裴青青瞪了他一眼:“看清楚些,上麵寫了‘馭獸環無響應,遍尋不至’。”

馭獸環中含有一滴契約獸的心頭血,又以雙方神識打下烙印,就算是在秘境中跑丟了也能相互感應。倘若靈獸死了,馭獸環則會當場碎裂,絕不會有遍尋不至的情況出現。

唯有一種情況會完全隔絕聯係。

“它必然穿過了什麼能完全隔絕靈力的陣法,”顧昭一錘定音,“貓在凡間界。”

顧昭這些年費了不少力氣經營社交,漸漸從出身中州的弟子處打聽到許多中州獨有的說法,其中一條便是關於凡間界。

在中州看來,凡間界消耗靈氣又無人修行,無異於牛嚼牡丹。百餘年前白玉京與正清宗牽頭在蒼海設了一道封鎖靈氣的結界,以免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