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1 / 3)

驀地拽住他寬袖道:“別走!”

晏遲回眸,桃花眼裏蓄滿了碎光,溫柔道:“我沒事。”

“有事沒事,不是你說了算,”沈融冬話出口,忽而意識到過於生硬,她緩和了些,換了個語氣,“若是你沒事,方才怎麼抓不住他?堂堂端王,在沙場裏摸爬滾打過的人,竟還不如一個沒練過武的瘦小男人嗎?”

晏遲沒回話,沈融冬低聲道:“先進屋,看看傷勢,方才那一凳子下去,他使出了全力,若是不及時處理,延誤了醫治到時更糟。”

青荷滿心滿眼都是愧疚,她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原本以為是和尚,誰曾想到竟然是端王?

她慌慌張張,低下腦袋道:“那人常年愛喝酒,尋常喝醉了不是在外麵尋釁鬥毆,便是磕著哪裏,碰著哪裏,因此奴婢上回歸來,特意備上了一瓶藥油,若是端王殿下不嫌棄…不嫌棄的話,奴婢這便去屋裏取出來,端王殿下,先進堂屋罷。”

沈融冬鬆開了攥著他袖子的手,問道:“自己能走進去嗎?”

晏遲失笑:“我傷的不是腿。”

他原本還有幾分想推辭,可是看見沈融冬的眼神不容置疑,她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也驚慌失措,若是他就此走了,隻怕是要愧疚得抬不起腦袋。

他隻有轉身,走進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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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冬跟在晏遲的後方,看著他坐在竹椅上,手稍稍抬起,慢慢悠悠將自身的衣物揭起。

見她一直在盯著,他索性抬眼,目光同她對視上。

不用晏遲出聲,同他對視不過幾個瞬息,沈融冬敗下陣來,訕訕往後轉:“我這便出去,端王殿下放心。”

他們之間有那條不成文的約定在,她記得。

沈融冬站往堂屋外的屋簷下,過了一陣兒,忍不住將自身的目光放回往身後,堂屋的門縫足夠寬,她隻要稍稍湊上去,便能看清裏麵的一舉一動,她偷偷摸摸掀開眼皮,將眼睛貼上去,同時不自主吞咽了一口唾沫,就這樣鬼鬼祟祟看看,晏遲大概不會發現她罷?

沈融冬的手不敢扒著門縫的兩邊,隻能緩慢將自己的眼睛越貼越近,謹防屋內的人發現她的動靜。

她從門縫裏瞧見,晏遲修長如玉的手緩緩將衣衫從肩頭盡數揭起,露出來的那一片肌膚本應是皙白,可此刻淤積上了一大團明顯淤青,她光是看著,便能想象到當時砸下來有多疼,禁不住膽戰心驚。

沈融冬抿唇,不過一會兒,餘光裏看見青荷捏著裝藥油的瓶子走來,她見著她這般模樣,忍不住輕喊上一聲:“小姐?”

“噓,”沈融冬連忙過去,從青荷的手裏接過藥瓶,小聲吩咐道,“我去送罷,你去燒上一些熱水,再尋塊幹淨軟布來,還有傷藥,若是有的話,便拿來罷。”

吩咐完,她拿著藥油走回去,作勢有模有樣敲了兩下堂屋門,未等裏麵的人回應,便推開門低聲道:“藥油來了,端王殿下。”

她這般模樣讓人看著,禁不住微彎了唇角。

沈融冬沒顧得上晏遲的目光,她看往他身上,除了那處肩膀上被凳子砸到的淤青,胸膛前那道按道理來說早該康複了的傷口,果然如她之間從門縫裏瞧見的一模一樣,此刻滲出了新鮮血液,有重新崩裂開來的跡象。

沈融冬忍著心驚,過去將藥油遞給晏遲時,多嘴問上了他一句:“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晏遲道。

沈融冬遞了藥,遂要退出去。

身後晏遲的聲音漫不經心:“門外站著累。”

沈融冬回首,匪夷所思看他。

晏遲抬頭,與她相對,清潤的眸子裏蘊藏著幾分笑意:“不若就留在這裏,你坐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