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客卻伸手攔住她。
他斜斜半靠著,手支著額,寬大衣袖半垂,露出一截腕骨,比佩著的華麗繁複金色臂釧還要好看幾分。
看向她的眼神也很仔細:“不用種了。”
“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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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凝霜不明白他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無語的同時又覺出幾分好笑,也撐了下巴偏頭看他:“可是花兒嬌貴,一時有了不難,長久的留住卻不容易。”
南客聞言瞬間如被燙了一般,暗沉沉的瞳孔緊縮,幾乎如獸瞳一般豎起來。
一隻被踩到痛腳的、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冷不丁開口問道:“那她要去哪?”
相凝霜皺起眉:“你難道不應該問該怎麼讓她留下來嗎?”
南客輕輕怔了一下。
像是突然知道了什麼未曾設想過的道路,他神色雖未緩和,眉眼卻舒展了一些,接著問道:“……該如何?”
相凝霜於是循循善誘:“也不難,要一步一步來,第一步,先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
“首先,這裏真的很冷。”她很真誠的提出建議,“食人花來這也被凍死了。”
她剛一說完,就看到南客指尖輕輕點了一點,這其實是他常做的動作,總是給人一種窮極無聊下一秒就要殺人的感覺。眼下這一點卻有點微妙的不同,甚至顯得有點焦慮。
沒錯,就是焦慮。
相凝霜作為以玩弄人心為專業技能的妖女,自然很揣摩他人心理,她略一代入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
在南客這樣修為的魔修的概念裏,恐怕根本就沒有什麼冷與暖的分別。就像生於荒川為魔族所馴、以嗜血善戰著稱的烏金獸,哪裏能理解人界的小狸奴要梳毛,要撒嬌,要睡軟軟哄哄的窩,淋一場細雨會弄濕柔軟的皮毛,就連被抱去養,也得買魚穿柳仔仔細細才能聘得。
她自覺自己簡直善解人意,於是直接提示道:“給我生堆火吧。”
想起什麼又急急補充:“不能是把我燒死的那種火!”
這下要求明確了,南客抬了抬手,很幹脆的點起一捧火。
火光湛藍,搖搖一簇,慢慢落在了廂房角落,曳出昳麗幽幽的流光。
這火因蘊了南客的修為,因此不滅不死,盡管遠望隻能感覺到融融暖意,但相凝霜很清楚,火焰內裏的溫度足以讓一隻妖獸屍骨無存。
……也足以,淬煉出一柄法器。
她眼角蕩出一點淺淺的笑意來,在火光下顯得安靜而遠。
竟然答應了。
她並不明白南客到底是為什麼突然轉了性子,但身處劣勢,總要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機會。
相凝霜想了想,打算試試他的底線到底在哪,便往前湊了湊,一邊伸出手烤火一邊托著下巴盯著他看。
她看人時簡直目光灼灼,熱切歡欣得像要伺機撲上來的小狗,南客忍不住開口道:“……怎麼隻看著不說話?”
相凝霜立即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不給我看嗎?”她很過分的去招惹他,幾乎要湊去他眼前,“你都能看我,為什麼我不能看你?”
南客輕輕眯了眯眼,竟然露出一點堪稱愉悅的神情:“那你可要好好看。”
他邊說,邊慢條斯理起了身,俯下臉湊近她。
他這個微微下俯的角度正好逆著火光,相凝霜隻能模模糊糊瞧清楚他微微聚起的漂亮眉峰,和斜飛曳麗的眼角。
……以及能看到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