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上一等,等我辦完手上這樁事就來接你。”
她擔心這小姑娘不安,又承諾道:“放心,我既然應了,就不會唬你的,你隻管安心等著便是。”
她雖然神色依舊淡淡,但落蕊沒由來的便信了,很乖的點點頭:“好,我一定乖乖等著您。”
落蕊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您說的這位小姐…可是您的…相好?”
她有些局促,紅著臉保證道:“我…我隻是問一句。”
相凝霜聽得忍不住一笑。
她正想說明自己並不是男子,忽然聽得前院傳來一陣喧鬧聲,落蕊也聽到了,驚訝道:“竟然是戚氏的人又來了。”
相凝霜一怔,下意識反問道:“戚氏?”
金屏宴那個戚氏?
落蕊點點頭:“是的,公子您沒聽說過嗎?戚氏的金屏宴上被人偷了寶物,這些日子隔三差五便在南域尋人,聽說還帶了許多厲害的修士,感覺到那人的氣息便能抓著。”
相凝霜:……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一個人當然不害怕,但偏偏還有那個琴師,她這會顧不上別的了,匆匆安頓了一句落蕊,便立刻一拂袖飛身而起——
相凝霜匆匆落在二樓雅間,來不及多說什麼,抓了那琴師的衣袖便匆匆道:“跟我走。”
被她牽了衣角的男子輕輕一頓。
隨即他輕輕一偏臉,覆眼的白布被迷離燭火映得朦朧,他精致唇角卻更是驚豔,明明仍是方才的裝扮與麵容,他卻好像明珠拭塵般光豔頓生,一身支離病骨也更顯清貴風華。
他直直麵對著她,似乎正在隔著白布描摹她輪廓。
“…好。”
他這樣很乖順、很馴服的輕輕應道。
第39章 羅帳燈昏
相凝霜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但眼下情況太危急了, 那一點不對勁又太隱秘,她根本來不及細想,隻是隨手抓了這病歪歪的琴師, 從窗口飛身而出。
眨眼間便躍過數層重簷,她一連飛出數裏遠,這才想起來手裏病怏怏的人, 生怕他死了,連忙把抓的動作換成了稍溫柔的牽,分出神去問他:“你沒事吧?”
那琴師搖了搖頭,很安靜的樣子:“沒事。”
相凝霜狐疑的看向他。
驟然被人抓了在空中飛, 這人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她於是又多問了一句:“…你不害怕?”
他聞言一頓。
像是十分猶豫掙紮一般, 他半晌才開口, 仿佛終於下定決心:“有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話是好話, 語氣卻極生硬, 又正式,像是完全沒說過情話的小狗在一板一眼的背台詞。
相凝霜:?
這人突然怎麼回事?
她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搞的摸不清頭腦,隻好幹巴巴接了一句:“…哈哈, 是嗎。”
相凝霜眼下也沒閑工夫去關注他, 拋下這一句後便回了頭, 足尖一點躍下高台, 繼續往前奔去。
洛長鶴便慢慢收回視線。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點開心,又有很多不開心。
…看來迦陵說得沒錯, 要多說些好聽的甜言蜜語。
阿霜從前與他說話時向來遊刃有餘,現在卻一聽之下愣怔不已, 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原來真的喜歡。
但她不能喜歡。
洛長鶴快醋瘋了。
她不能喜歡這個琴師, 她該…喜歡他。
不是明明忘記了嗎, 不是已經毫不留戀將東西沉進了青蘿江,為什麼時隔這麼多年又遠遠的尋了過來,難道是…又記起他了嗎?
不對。就算記起也不是記起他,是記起這個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