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真誠。
沒想到洛長鶴聞言便淡淡道:“不行。”
迦陵頻伽頓時摸不著頭腦。
“我隻是想看看…我又不做什麼。”他完全不能理解,小聲嘟囔道,“這怎麼比在雪山的時候還小氣。”
萬年前孔雀未持戒成佛時, 居於雪山頂上,傳聞性極惡,斬殺雪山上其餘神佛, 迦陵頻伽卻知道其中內情,不過是因為他當時在守著美人開花罷了,方圓百裏無論誰敢靠近,他都以為是妄圖搶奪他的花兒的。
畢竟孔雀性貞, 一生也隻得一個伴侶, 占有欲和保護欲更是誇張的要命。
嘖嘖嘖, 迦陵頻伽於是也不敢再提了, 隻好蔫蔫應一句:“行吧。”
他說起正事來:“戚氏那邊已經辦妥了, 他們那個家主保證,今後再也不敢胡亂生事了。”
還沒等洛長鶴開口,相凝霜先聽得一怔。
她其實從方才起就聽得一頭霧水, 沒想明白迦陵頻伽為什麼突然那麼積極雀躍的想要看眼自己的原身, 他又不是沒見過, 還有……什麼叫“在上界幾萬年都沒看到過”?她又不是什麼上古化石。
正納悶之際, 乍然又聽到戚氏這一回事,她一瞬間更是反應不過來,洛長鶴為什麼要對戚氏出手。
……難不成是因為她?
不怪她反應遲鈍, 實在是…洛長鶴不像是這樣的人。
他太冷,這種冷甚至不是尋常的拒人千裏之外, 而是仿若天邊雲鶴一掠而過, 悠悠落下一支白羽, 你撿起這支羽誤以為能夠真正觸碰到他,其實再一抬頭,他已飛上三十三重離恨天,如同佛前玉蓮毫無煙火氣般花開花落,你困於紅塵之中,而他去而不顧。
他麵對世人時的確溫和,似乎能為你開解一切煩憂,又的確悲憫,願化解一切你苦厄。
願替眾生病,稽首禮維摩。
然而他卻並不是這芸芸眾生,世人隻能為他所渡,受他庇佑,感受他素白衣角拂過時綻開的蓮花,卻無法真正靠近他。
即便是她自己,曾與他有過似是而非的肌膚相觸,見過他從未示人的情態眼波,真正自忖,也不覺得自己有哪怕一刻真正接近他的實感。
但…眼下這一刻,有了。
洛長鶴竟然也會這般私下裏替她偷偷解決麻煩嗎。
相凝霜的葉片都下意識舒展不少。
她的確有一點開心…好吧,不止一點…好吧,也不止開心。
她覺得肯定是今日日頭太好,風也愜意,恢複了原身的孔雀又漂亮的不像話,她才會一點都沒有負罪感的推翻自己從前的守則——誰說佛修不行了,她才沒有說過這種話。
她決定了,她就是要搞佛修,不僅要搞,她還要搞個大的,搞佛修的頭頭!
相凝霜在這邊不務正業外加豪言壯語,另一邊的兩人卻還在說著正事。
洛長鶴淡淡應了一聲:“好,該送過去的東西送了嗎?”
戚氏是百年的世家大族,雖說近些年勢弱,但仍然不能小覷,一味的彈壓總是不妥,也該給些補償,軟硬兼施才好。
迦陵頻伽便立刻點頭道:“都送過去了。”
“那件事呢?”洛長鶴又開了口,聲音很低,“進展如何了?”
迦陵頻伽也有些苦惱:“…在查了,派出去的人手也有許多,還沒查出來結果。”
這結果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洛長鶴頓了片刻,不置可否,隻是淡淡點了一句:“著重看看北邊。”
“我知道了。”
兩人在談這些話的時候,相凝霜就沒怎麼注意聽。
畢竟是私下裏的談話,聽語氣也似乎是正事,相凝霜還是有點不探聽他人私事的自覺的,於是便隻是集中了精神,打量自己麵前的小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