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已經顧不上聽他的話了。
“肯定不認識,相聲社都是男的。”陳穹晃了晃筷子,又溫聲問冉酒:“你們是不是男女分開,有負責女廣播的演員?”
二舅媽說:“那是播音主持吧,我就說老二肯定說錯了。”
陳宏還摸著後腦勺:“就是聲音演員啊。”
冉酒一開始還想解釋,這回幹脆什麼都不說了,他們說什麼,她就象征性應和一下。
後來人們一致認為她身兼廣播員,配音演員等數職位。
大舅媽感歎:“我就說嘛,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形象也好,肯定是得經常上台的那種。”
“小酒真的好看,漂亮還大氣。”二舅媽順勢附和,給她碗裏夾了一條鯽魚,“你和汀汀是很好的閨蜜吧,汀汀還沒對象,你在帝都有啥好資源,幫忙盯著點兒?男播音也不嫌棄的。”
問題連珠彈似的拋在她身上,冉酒正想著怎麼回答,卻見一整條灰色睜眼的鯽魚直接落在她碗裏,她筷子抖了一下,都不知如何下嘴。
冉酒無奈地笑了笑:“好。”
這回容汀聽不下去了,正好看到她碗裏的整條鯽魚,她順勢伸過筷子夾到自己碗裏,“二妗,我都說了以後可能要讀研,到時候再說吧。”
“那哪能呢,我們早就不指望你開竅了,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好的室友還不得讓她監督你。”
二舅媽恨鐵不成鋼,又見她夾走了冉酒碗裏的魚,氣得說她:“這魚是給小酒的,你想吃自己咋不從盤子裏再夾一條。”
容汀淡聲說:“她不愛吃魚,老是卡刺的。蒜薹也別給她夾了,還有酸奶也不行,她乳糖不耐的。”
她這麼一說,人們忽然意識到什麼,都不給冉酒夾菜了,隻有老太太見她好像愛吃那個辣椒炒牛肉,多用幹淨勺子給她放了好多。
等螃蟹蒸熟以後,陳穹拿長筷給每人分了隻蟹。
蟹的殼子有些硬,他們吃的時候費了點勁兒,基本上是兩個負責幹活的男人幫忙敲碎殼子,女人安然享受服務,吮xī裏邊的蟹肉。
容汀從桌上看了一圈沒找著分離蟹肉的工具,又跑回廚房拿著工具出來的時候,看到冉酒正在努力地啃著一個蟹鉗。
她兩手捧著蟹鉗,看上去有點饞,還挺想吃的樣子。
可是冉小貓的嘴巴那麼小,那個蟹鉗上邊有好多尖刺,她蹙著眉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角度,就這麼含進去咬,柔軟的嘴巴裏邊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看的人都膽戰心驚。
容汀都怕她牙崩掉了,連忙跑過去,“你別啃了。”
冉酒愣怔地抬起頭,舌尖舔了舔牙齒,確實還挺咯牙的。
容汀拿過她那隻螃蟹,蟹殼已經分開過了,她靈活地用工具弄出蟹黃和蟹肉,接著又敲碎蟹鉗,把裏邊的蟹肉全都捅出來,都放在小碟子裏給冉酒,“吃吧。”
陳宏就笑她,“在家吃飯都這麼多講究,你這是喂貓呢?”
陳穹看了一眼也愣,“咱們好久沒見過這麼精細的吃法了,嗦一嗦蟹殼才是精髓吧。”
容汀也懶得解釋,倒是冉酒輕輕柔柔地說了聲,“我家是西北那邊的,以前在家裏沒怎麼吃湖蟹,老是劃破嘴。”
這下沒人數叨容汀了。
好在吃完飯以後,人們又寒暄了幾句,終於各回各家了。
一群人臨走時還圍觀了冉酒半天,兩個女人拉著她問保養方法,又囑咐她半天要過去串門,冉酒一一答應了。
被圍觀了整整一下午,她現在也有點累了,懨懨無神地打了個哈欠,兩隻單薄的眼皮耷拉著,無辜又嬌氣地看著容汀。
容汀心疼又無奈地朝她笑。
這裏是個四合院,裏邊兩層小樓房,臥室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