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城區的這段時間是荒蕪又空茫的,手機上會顯示徐慧芳已經給她打了100多個電話,她一次都沒有接。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她進行著無聲的抗拒,而且隱約覺得抗拒的時間越長,或許得勝的可能性就越大。

她勸自己,冉酒,要往前看呀,要堅持呀。

可是她偶爾也會覺得堅持不下去了。

徐慧芳雖然更在乎自己,可是她隻有她一個孩子。她屬於徐慧芳,也是徐慧芳完全掌握所屬權的東西。

她不信徐慧芳舍得放棄她

她懷著這點小小的執念,繼續在這邊耗著,晚上有時候不想太早回青旅,就會在外邊瞎轉。

太陽在群山之間起起落落,像一個被踢來踢去的火球,這邊的環境混亂而燥熱。她的外貌太過出眾,即使穿著一身廉價的衣服,仍然能被人盯上。

有天晚上一個女人過來和她攀談,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看起來長的挺恬淡和善,手裏還提著一兜子菜,總讓人想起匆匆回家給孩子做飯的母親。

這人的形象太具有親和力,就會消泯掉別人的抗拒心理,冉酒也是如此。

那個女人說話也溫柔,說看到她好幾次在這邊轉悠,認為她可能家不在這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能是漂流許久太過疲乏,又或是獨自守著秘密太過痛苦,冉酒以為她是一個母親,不由自主地就產生依賴心理。

歸根結底,她再警惕也是個毫無社會經驗的稚嫩孩子,她的防線那麼容易的就被那個女人攻陷,把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

那個女人聽了當然是一臉心疼之色,要拉著她去她家吃飯。

冉酒神經鬆懈時竟然有些想跟著他走,然而路越走越窄,女人徑直將她往橋洞下邊拉過去。

冉酒本能覺得不對勁,然後看著橋洞下邊鑽出來兩個獰笑的,青頭皮的女人。

她拚命想甩掉女人的手,女人的力道卻越來越大,冉酒頭一次感到了一種隻要逃不掉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恐懼,可怖地碾磨著她的神經。

後來她胳膊都要脫臼,硬是從女人手裏掙脫出來。

跑到很遠,她在路邊幹嘔,回頭時已經看不到那個女的,卻記得她詭異而粘稠的眼神。

許久以後她看新聞時才知道,當地出了一個合夥全是女人的販毒窩點,電視上播報時打了高糊。

然而她仍認得那個橋洞,和那個女人的白裙子。

電視的畫麵無限放大,窩點被搗毀時,還有兩個人拿著血紅的管子互相打著針,臉上有一種安詳和墜膩感,下/身卻一陣痙攣,湧出汙穢之物。

她愣怔地看著,腦子裏的神經嘶嘶作響,心涼至極。無數次想到若是那天她沒有逃開,是否會被變成那個樣子。

川西的下城區天天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晚上有重物砸地的聲音,那麼可能是發生過一場鬥毆,也可能是有激烈的性/事。青旅的人天天更換著,也在不著邊際地討論,誰又給誰喂了藥,哪個女人是les,哪家鋪子後麵有隱藏服務,哪些人是地頭蛇不要惹......

那段時間她實在待不下去了,正收拾好行李打算再回一趟草原,然而卻尷尬發現錢連買張站票都不夠。

旁邊有人在商量昆明很漂亮,尤其是旅遊淡季,住的房子也應該很便宜,需要招挺多臨時工的。

她心裏便萌生了去昆明的念頭,好奇地問他們:“真的很漂亮嗎?”

從昆明下了車的時候,她嗅到一股涼爽而自由的氣息,溫度這段時間維持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