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生死一線(2 / 3)

陶侃聞言,看了劉佑一眼道:“曹嶷不說,本是竊據青州的逆賊,朝廷恩重才任命他為青州刺史,但卻被石勒壓製一隅;那南陽王保素與琅琊王不和,我與他為盟,若被人告發,琅琊王豈不恨我?”

劉佑道:“曹嶷雖弱,但青州位置關鍵,更有海路可通江左,若大人能與他為盟,一可牽扯石勒和王烈,二來將來若真想為我大晉光複北地,也就有了一個落腳點;至於南陽王,畢竟是我大晉的王爺,大人與他結盟也實屬正常。而且這等事情大人知曉便是,這裏都是大人親信,誰又敢說?”

陶侃忽然笑道:“德祖,這些事情都是你剛剛想到的麼?”

劉佑忙道:“非,也是佑思慮良久;畢竟佑現在為大人之屬下,就要為大人的未來盡心盡力,望大人明鑒。”

陶侃點點頭,劉佑這番話說的還是滴水不漏的,而且剛剛他若說是急智所思,陶侃反而會懷疑他的用心。

至於現在,陶侃當然不會完全詳細劉佑,因為他的袖管裏始終有一封沒有拿出的mí信,而那mí信赫然來自幽州。

信都城外,雪原之上,王烈和一幹將士眼看匈奴漢國士兵囂張的模樣,卻是眼噴怒火。

但盡管有怒火,現在卻不是殺敵的良機,敵人依舊士氣正盛,數量也是他們的五六倍,王烈他們就算心有不甘,也隻能眼看信都城牆上的袍澤和父老盡命。

隨後,幾人慢慢退後,離開這片雪原。他們已經在這裏隱藏了一個多時辰,渾身上下冰冷,再不下去就有凍僵的可能。

身後,已經有其他暗哨來替換他們,在這裏繼續監視戰況,隨時向後邊一片山穀裏隱藏的狂瀾軍大軍發出信息。

隻要接到信息,那在匈奴漢國大軍兩側隱藏的七千多狂瀾軍騎士,就會在王烈和段末坯的分頭帶領下一起殺出,將自己的怒火宣泄在敵人的身上。

這種時候,每一個人都無比渴望戰鬥的到來。

而此刻,對於正在戰鬥中的人來說,卻是希望戰鬥早一點結束。

對於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來說,高強度的戰鬥經曆超過半個小時,就會陷入思維混體力消耗透支的局麵。

一個經過訓練的士兵,也許能支持半個時辰以上,但時間過長一樣是脫力的局麵。

尤其是狂瀾軍士兵,人數上占有絕對的劣勢,敵人還可以分批進攻,而他們卻始終要堅持作戰,一個時辰的劇烈戰鬥,幾乎是沒有絲毫喘息的持續廝殺,這種壓力若非是之前半年的高強度訓練以及城池防禦的優勢,這些士兵早就堅持不住了。

而這種超長的忍耐力,也讓對麵的支雄感到驚詫,他很清楚的看到城牆上的士兵始終隻有那數千人,並沒有更換,但卻可以一直堅持戰鬥,這種jing神實在可怕。

支雄不是沒想過其他士兵到了哪裏去,因為在他來之前,張賓曾對他說過,王烈手下當有萬餘軍馬,可是現在看城牆上出現過的大概在四五千人(支雄還是沒想到城內的百姓會身穿軍服幫助狂瀾軍作戰),那麼也就是說還有一半的人馬沒有參戰。

不過支雄並不怕王烈設有什麼伏兵,就算對方有五千人埋伏在城外,也絕對不可能衝垮自己的三萬大軍。

可是,支雄也不能眼看戰鬥一直這樣消耗下去,此刻就算是支雄這樣的怪物都感到了一絲疲倦。

眼見攻擊沒有結果,傷亡越來越大,支雄命人鳴金撤回。

第二波攻擊在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後終於告一段落,這次敵人已經險險突破了第一道城牆,甚至有些城牆在一段時間內都已經完全失守,還是荊展帶領那擊敗名預備隊一路砍殺硬奪取回來。

撤退回本陣後,支雄命人一統計傷亡,竟然又死傷了兩千餘人,雖然這次狂瀾軍傷亡也很多,但支雄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對著手下怒吼道:“你看看你們,你們麵對的是一群羔羊,一群已經沒有什麼鬥誌的羔羊,卻還遲遲不能擊潰他們,你們還配稱作是主公的鐵騎麼?這難道就是我支雄的部下,你們想讓我回去後被主公和其他人恥笑麼?”

眾將忙說不敢,隻是敵人頑強,但一定會攻克眼前城池,證明支雄大人的勇武。

支雄吼道:“那就用你們的刀子和敵人的頭顱來證明自己的勇敢吧!”

一個部下卻建議道:“大人,還有一個半時辰天就會黑了,還是先搭建營寨再進攻吧?”

支雄卻吼道:“搭建什麼營寨?要麼睡在雪地裏,要麼久給我衝進城,睡在溫暖的屋子裏!”

那部下卻諾諾的不敢再言,支雄卻暴眼圓睜,看著四周看似平靜的雪原,心中暗道:“王烈,孟孫大人說了,如果他是你,就一定會兵分兩路,要麼一路牽製我們,一路逃回幽州;要麼是一路防守,一路偷襲;那麼,王烈,你既然有勇氣留在信都城內,以身犯險吸引我大軍圍攻,你的伏兵就一定存在,可是你的伏兵究竟在哪裏?趕快出來吧,叫我看看你那點人馬能帶給我怎樣的驚喜,你可不要讓我失望,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