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鬱延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覺得同性有過什麼吸引力。
其實異性也沒。
可麵前這個人,向他走來的這個人,無論是耀眼的金發,還是雕塑般令人讚歎的身材,都如同神祇降臨,讓人移不開眼。
鬱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有點兒吸引力無可厚非,人類嘛,總會有肢體不受控製的時刻。
不過誰來解釋為什麼這家夥現在壓在他身上?
他明明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束縛,卻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對自己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他不是要死了嗎?
哪裏不對吧?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做春天的夢。
不應當啊。
以鬱延的性格是做不到放任這種離奇事件繼續發生的,他在夢裏尷尬得要命,拚盡全力讓自己醒來。
他睜開眼。
男人不見了,那些扭來扭去的絢麗色塊不見了,頭好像也不那麼暈了。
鬱延鬆了口氣。
好消息,他從大擺錘下來了。
壞消息是,又上了油鍋。
現實中的他和夢裏一樣手腳軟綿綿的,渾身沒力氣不說,還燥熱地像被架在火上烤。
不斷湧出的汗浸透了一層又一層衣衫,整個人又像被從水裏撈出來。
好像不僅是汗水。
難怪剛才會做春天的夢。
夢外麵,也差不多。
如果判斷得沒錯,除了致幻,受石榴果影響的第二個症狀開始生效了。
……道理他都懂,但為什麼會是春天的藥啊!
*
第24章 (三合一) “小美人兒,可怎麼辦?”
石榴果的第二種“功效”來勢洶洶, 鬱延掙紮在大火與汪洋之中,翻來覆去無法平息,難受得要命。
直到有什麼倏然撬開他的口腔。
是阿吼的尾尖。
身為戰士, 對身體情況高度重視是應該的,眼下他中了春天的藥,更哪哪兒都敏。感。
鬱延本來就很不舒服,巨獸的尾巴這麼毫無預告地一戳, 差點沒把他戳吐了。
人類條件反射想要閉上嘴, 卻因為粗壯的尾巴擋在那兒, 合不上口腔, 又酸又痛。
他不能咬阿吼的尾巴, 也咬不動,根本無法抵擋。
人類潛意識裏相信巨獸不會傷害他,不再掙紮, 隻因難受而嗚咽了一聲。
原來在洞底時, 阿吼每次給他喂水都很粗暴,好幾次鱗片把他嗓子都刮疼了。
直到鬱延讓雪團子在中間做溝通,告訴阿吼自己可以進食、無須它的幫忙後, 他才獲得了自主喝水權。
阿吼大概是剛才看見他昏迷中也在掙紮、再次失去了自理能力,才將這一幕重演。
巨獸因他的聲音尾巴一緊,似乎猶豫了片刻。
然後,一股帶著淡淡苦味的汁液順著尾尖流淌進人類的喉嚨裏。
鬱延在孤兒院吃過很多藥,在“晨星計劃”吃過別人故意留給他的變質的剩飯剩菜, 在第一軍校高年級的野外生存課吃過野草樹皮充饑。
但他這輩子沒嚐過這麼苦的東西。
那汁水苦得他胃裏翻江倒海, 舌尖都麻了, 就算是剛才被阿吼撐到喉嚨都沒有現在這麼想吐。
鬱延的大腦仿佛被劈成了兩半, 一半叫囂著現在立刻馬上把反人類的東西全都吐出去, 另一半卻冷靜地告誡阿吼這麼做一定有用意。
最終,信任阿吼的那一半占了上風。
鬱延再一次賭贏了:阿吼沒有害他。
這種不知名的樹汁或者果汁雖苦,卻有奇效,鬱延吞咽下去沒多久,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燥熱竟然減輕了許多,也不再像一塊浸了水的海綿。